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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空第117节(2 / 2)


  温印问起,“邵安知怎么了?”

  李裕继续道,“邵安知这些年一直在乾州做郡守,在乾州几城和附近的州郡都有威望,他是在我同舅舅出征时调回京中,在刑部任职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父皇几次想调他回京,他都回绝了,说要在乾州再耕耘一段时间,所以我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而且,我记得当时父皇提起过他师从傅大儒,我也记得,温兆同我说起过,他师从傅大儒。我一直以为我没见过邵安兆本人,直至初一宫宴在大殿外,雨很大,我跪了很久,已经迷迷糊糊,但听到有人唤邵安知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我见过邵安知……”

  温印在一侧坐下,“什么意思?”

  李裕明显沉声,“很久之前,我那时年纪不大,我见到过他同大哥在一处,但见到我来的时候,他就匆匆离开了。大哥一直清心寡欲,我那时候也小,没多问,大哥没刻意提起他,但我记得这个人,因为他特意拉低斗篷,不想我看到他,我反而印象更深刻。初一宫宴后,我才将他对上号,他就是邵安知。”

  温印托腮,“他同你大哥私交很好,但是一直不愿意升迁回京,这次升迁回京,你刚好认出他,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李裕转眸看她,“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几个商户卖粮的事吗?”

  温印点头,“记得,东边闹灾荒,不少百姓受灾成了流民,这些商户怕粮被征调,卖给了东陵……这之间有联系?”

  李裕低声,“阿茵,仔细想这几件事,邵安知做乾州郡守之前,他在这几处都轮值过,对这些地方都很熟悉,乾州眼下正是流民滋事造反的地方,偏偏这么巧,都发生在邵安知回京之后。”

  “其二,就在舅舅带我回京,李坦逼宫之时,东边流民之乱渐生,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凑到一处,巧得不能再巧,李坦当时一门心思对付父皇,不可能顾及东边,等李坦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边已经一团乱。”

  “其三,灾荒来了,朝廷不知道,这些官员不应当年都怕官帽不保,隐瞒不报,除非是根本就不怕。”

  “其四,舅舅一门出事前,没有出灾荒的事,出事后,东边一带驻军混乱,才让这些瞒报和灾情不断西扩有了可能。”

  李裕再次看她,“阿茵,所有的事情都一环扣一环,但要仔细想,都同邵安知所在的乾州有关,邵安知在乾州一带耕耘十余年,他应当很清楚乾州的情况。他同大哥私交甚好之事一直藏而不露,李坦逼宫前,大哥带了丁卯离京。所有的事情,都想就被计划好的,循着时间差来的。”

  温印轻声,“你是想说……”

  李裕眸间黯沉下去,“邵安知有问题,我大哥,兴许也在其中脱不了关系。”

  作者有话说:

  7000字,还差5000字,今晚可能写不完,我不太想熬夜,真的很抱歉,这5000字大家明早9点来看,我明早定闹铃起来写,大家监督。

  第068章 惊险

  “大哥的生母身份卑微, 是早前父皇身边服侍的侍女。大哥刚出生的时候,父皇还是皇子身份,正值京中动荡, 父皇受皇位之争的波及,险些性命不保, 后来是心腹拼死护着才逃出京中,没顾及上大哥和他母亲。”

  李裕轻声道, “当时大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当时兵荒马乱, 她母亲才生下他, 那种时候逃不出来, 大哥是乳娘带出京中的。他出生时就受了闪失,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在我们兄弟几人中,父皇一直对大哥内疚。后来丁卯出生……”

  李裕解释道,“丁卯是大哥的儿子。丁卯出生后,父皇对丁卯的疼爱,朝中都看得见, 父皇是把对大哥的内疚都化成了喜爱,加诸在丁卯身上。”

  温印不知晓背后这些事。

  但她从小在京中长大,大皇子身子孱弱, 久病不愈, 她是知道的;天家对皇长孙的喜爱,京中更是有目共睹。

  温印眼下才知晓这些由来。

  李裕继续道,“父皇一直不怎么喜欢李坦, 而且同李坦的母亲昭妃也疏离, 我也不知晓其中缘由。但父皇越是不喜欢李坦, 李坦就越觉得是父皇偏爱我,所以我同李坦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大哥经常出面调和。在印象里,大哥清心寡欲,不好纷争,最大的善意都给了丁卯。大哥的身子孱弱,一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外出踏青,作诗时,大哥写的字大多悲春伤秋,但自从小丁卯出生,大哥才像有了寄托。”

  李裕仰首轻叹,“所以,我从来没往大哥身上想过,直到初一宴那天,我认出邵安知,才不得不往大哥身上去猜。但如果往他身上去猜,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可是大哥同我亲厚,我不知道……”

  李裕噤声,脸色有些难看。

  温印适时道,“晚些再说了,钟大夫交待过,你不能泡这么长时间。”

  她是知晓他心里不舒服,所以特意打断,又寻了理由。

  李裕轻声应好。

  只是应完,又开始咳嗽。

  连续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咳得有些厉害。

  咳嗽得厉害就坐直了些,多露出水面些,没那么难受。

  温印怕他凉,拿了毛巾给他披后背上,又舀了水浇上,李裕是觉得暖了很多。

  “好些了吗?”温印问道。

  他颔首。

  温印取了一侧的浴巾来,李裕看她,“阿茵,你,你去屏风后吧。”

  他还是怕她看到,脸上有羞赧。

  温印起身,“别说话了。”

  他点头。

  温印在披风后等他,其实透过屏风的缝隙,她能看得李裕从浴桶里出来,用浴巾擦身子,然后换上入睡的宽大袍子。

  来了屏风后的小榻处,温印给他擦头。

  耳房中水汽袅袅,一侧就放着碳暖,李裕坐在小榻上也不冷,只是又开始咳嗽,咳得不似刚才厉害,但也咳了段时间。

  “李裕?”温印看他。

  他摇头,“没事。”

  他是怕她担心。

  温印替他擦头,他靠近,她身上的腊梅花香,莫名让人心安。

  “怎么了?”温印也察觉他靠近她。

  李裕轻声,“阿茵,前两日,真是你替我沐浴的?”

  温印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