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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有姚遥在的地方,似乎永远都这么热闹。徐南风笑了笑,对八宝道:“下去准备吧。”

  八宝红着脸退下,让桂圆和莲子准备膳食和热汤。

  徐南风脱力地倚在贵妃榻上,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热又闷,喘不过气儿来,浑身都不大对劲。

  沐浴更衣,又勉强吃了一碗粥,身体总算恢复了些许精力,不那么绵软了。

  徐南风许久不曾生病了,小时候她曾故意跑出去淋雨,故意跌跤,然而并未换来叶娘太多的关爱。叶娘将她交给杨慎之后便撒手不管,依旧过着伤春悲秋、涂脂抹粉的怨妇生活。

  渐渐的,徐南风不再做傻事折腾自己,转而将精力放在习武读书上,身体也好了起来。

  这是近几年来,她第一次生病。

  没关系,睡一觉便好了。她如此安慰自己,便脱了鞋上塌躺着。

  桂圆给她送了冰镇的凉茶上来,将她又躺回了榻上,便关切道:“夫人这是怎么啦,身体不舒服么?”

  说罢,桂圆探身要来摸她的额头。

  徐南风伸手制止,她不想小题大做,便道:“有些累,睡会便好了,你去忙吧。”

  桂圆仍有些不放心:“请大夫来看看吧,夫人。”

  “真没事,让我安静地休息一下。”徐南风儿时喝了太多的药,对大夫怕极了,一看到背着药箱的人都会绕着走。何况以前她头昏脑热,也是睡一觉便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态度坚持,桂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将凉茶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低声道:“那您先睡,半个时辰后奴婢再来看看,若是还不好,必然要请大夫来了。”

  徐南风点头,桂圆便悄声退出门去。

  正好姚遥叼着一只鸡腿漫不经心地从角门前路过,桂圆忙唤住他,着急道:“姚公子,你来得正好!”

  “小桂圆,想爷啦?”姚遥笑得玩世不恭。

  桂圆瞪着杏眼嗔怒道:“别开玩笑了,夫人好像生病了,要不要去告诉王爷一声?”

  姚遥故意戏弄她:“生个病而已,多大点事。”

  “你!”桂圆气呼呼道:“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王爷责罚吧!”

  “好了,逗你玩呢!谁不知道她是王爷的心肝宝贝儿。”姚遥散漫一笑,将鸡骨头丢出墙外,挥挥手道,“时辰快到了,我这就进宫接纪王,等着吧。”

  徐南风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刻钟,没等到纪王回来,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夫人,外面有一个叫红儿的姑娘求见,说是您母亲的贴身侍婢。”八宝从门槛外头探进头来,询问道,“奴婢让她在外头候着,您要见么?”

  红儿?

  她为何独自一人来纪王府了,母亲呢?

  徐南风揉着眼睛下榻,呼出一口燥热之气,迷糊道:“让她进来吧。”

  不稍片刻,红儿便步履匆忙地奔了进来,话还未说出口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哭道:“南姑娘,夫人出事了,您快去救救她吧!”

  徐南风一惊,猛然坐直身子:“发生何事了?”

  徐府东厢房内,徐宛茹关上窗扇,隔绝屋外的狂风骤雨。她交叠着双手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张氏倚在贵妃榻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道:“茹儿,好生坐着。”

  徐宛茹银牙一咬,压低声音道:“母亲,你找的那个人可靠么?”

  “黄老五想要发财,还得依靠我们张家,不过是一条狗,有何不可靠的?”张氏直起身子,招手将徐宛茹唤到身边,叮嘱道,“茹儿,你要记住,成大事者要善用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给自己留好后路,其他的便任由疯狗去咬,即便失败了,也不过是折损了一枚棋子罢了。”

  徐宛茹愣愣地望着张氏,随即恍然一笑,俏声道:“母亲你好厉害,我若是能像你一样便好了。”

  “傻孩子,张家不出孬种,你才貌双全,定会前途无量。”张氏抚了抚女儿的脸蛋,眼神温柔,如同在审视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第24章 逼债

  “今日夫人收到表少爷的来信,说是有要事要约她去东郊巷出云阁商议,夫人不疑有他,一早便带着我出门了。谁知到了东郊巷拐角处,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四五个汉子,混乱之中将夫人劫走了,还说什么表少爷欠了钱,要夫人代为偿债……”

  红儿打着哭嗝,语无伦次道:“奴婢当时吓坏了,大声呼救,可那时四周根本没有行人,那群汉子还捂住奴婢的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表哥欠了钱,与我娘何干!”徐南风气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可抑制地打着寒战。她咬住自己的唇瓣,试图通过疼痛来保持一丝冷静,道:“那群汉子什么打扮,知道来历么?表哥欠的是哪家的钱庄?”

  “他们没有说,我追了几丈远,其中一人扔了几张写了字的纸给我,然后将奴婢一把推出了巷口,等奴婢再爬起来的时候,夫人已经……已经不见了。”

  说着,红儿将一叠皱巴巴的纸从怀中取出,颤抖着递给徐南风。

  那是一叠欠条,足有七八张,上头的字迹很熟悉,每每舅舅表兄输了钱,便会拿着欠条来徐府闹腾,徐南风见了太多次,不可能认错。

  这的确是表兄叶小彪亲笔写下的欠条,上头还有他的红手印。

  借条之下,还有个硬件骨碌碌滚出来,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个老旧变形的银镯子,徐南风一眼就认出这是母亲随身携带的东西。当初叶娘嫁给一贫如洗的徐谓,聘礼便只有这么一只银镯,叶娘将其视若珍宝,睡觉都不曾取下。

  徐南风呼吸一窒,意识到母亲真的出事了。她指尖颤抖,加快速度翻阅,见最后一张纸上,写着一个偏僻的地址,还有斗大的两行字:午时三刻,望表妹一人前来,救命!

  字迹凌乱,可见是在极为紧张危险的情况下写的,纸上还隐隐沾着血迹,干涸的暗红色如刀般刺痛了徐南风的心。

  欠条,手镯,母亲,救命……对方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急促,简直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面色倏地变得苍白万分,双目无神,猛然起身,一把将纸攥在手中,头也不回地跑进雨帘中,直奔后院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