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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我一边感受着他的力道,一边念,“你——考——虑——好——了——”

  写完,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觉得他那样乖巧的样子真是好欺负,又想着错过了这机会不知道何时能再让他任我蹂躏了。我眨了眨眼睛,作出不懂的表情。

  他应该是知道了我的心思,皱起眉头瞪我。

  我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那事啊,我知道了。”顿了顿,我很正经地说,“你千万别误会啊,我现在在这里,是替成叔叔照顾你,和你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我又说,“还有啊,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真是逊毙了。”

  他眼睛里露了那么点儿杀气,毫不含糊地拉过我的手,在手心里写着,“你小心,等我好了——”

  面对我愕然的表情,他非常郑重其事地用食指在上面戳了六个点。

  白天他睡觉的时候,我便回到家里研究各种粥的做法,偶尔也熬熬汤。

  第一次送过去,成颂还一脸嫌弃的表情,我把碗挪开,说,“你不喜欢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他深黑的眼睛看看我,绕过我的手就拿走了盛汤的碗,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我看着他,总觉得他虚弱到随时都可以把碗掉下来。于是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勺一勺地把汤吹凉了些,再喂到他嘴里。

  喂了好几口,一抬头,发现他正不怀好意地笑着看我。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主意,右手腾出空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幼儿园阿姨一样亲切地叫他,“成颂小朋友。”

  偶尔成颂只是躺在那里,脸色很虚弱,看上去真的挺让人心疼的。那天我在他身旁坐了一晚上,偶尔和他说不句不咸不淡的话。他清醒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听我絮絮叨叨。

  过了很久,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我只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笑得出来。”

  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我被他这种笑笑得莫名其妙,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只道,“不准笑。”

  他似乎更开心了。

  看见伤得这么重的人还这么嚣张,我忍不住威胁他,“你要是再笑,我就把你这样子发到微博上去,明天大早上让你的粉丝掉光。”

  我这话听起来,对他而言就像是挠痒痒,他也丝毫没有畏惧我,慢慢摸索着从我的旁边拿过手机,对我拍了张照。我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就看他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满意,又缓缓抬起手机拍了张。

  “喂,你在干嘛?”

  他没说话,艰难地按着手机键,过了一会儿把屏幕摊着我面前,上面显示着最新一条微博是我的照片,背景是病房,就是刚刚拍的那一张。说明那栏是空白。

  我真是无语了,出了车祸刚醒来几天还有心情发微博,这和那些上个厕所就要拍三十二张照片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正琢磨着要把那条微博删掉,却看见突然弹出了消息提示,似乎是个大学的学弟回复他了,简单的四个字,“嫂子威武!”

  我看着,用他的账号没好气地写道,“不是嫂子。”

  过了会儿成颂拿去手机,把我写的回复删了,又重新写道,“也不看看她男人是谁。”

  写完之后,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看他是病人,不打算和他计较,只是道,“行了,再睡一会儿吧。”

  没多久交警那边就出了结果,把成颂这事鉴定为意外事故。我想起温燃的那些让人不安的话,便对成叔叔道,“成颂这事,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听您说出车祸的缘由,好像太巧合了一点,像是警匪片里杀人嫁祸似的。”

  成叔叔到底是纵横了这么多年,一听便知道了我话里的意思,他笑了笑,“这商场上的事情,大家都是冲着利益二字而来,有时候为了利得罪人是难免。我也派人查过,要是有人故意做的,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即便查下去也不会有进展。只希望这是意外,而不是成颂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对手。”

  之后,他接了个电话,稍稍走开了一会儿。我坐在原地,直到成叔叔接了电话回来,才犹豫着告诉他,“成叔叔,我哥前段日子找了我。”

  面前的长辈动作一滞,却马上恢复了他惯有的平和。“有没有为难你?”

  我顿了顿,只是说,“他变了很多,感觉就像个陌生人。”

  他低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听说ada集团有意向在本地发展,我只是觉得,如果在业务上有什么冲突和竞争,还希望您要多多小心。”

  他愣了愣,才笑着拍拍我的肩,“傻姑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担心起我来了?”

  “我……”

  他打断我的话,“好,不用多说,我明白的。”

  这时林秘书走了过来,说公司开会的时候快到了。成叔叔和我道了别,和他一起走向了电梯间。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在想温燃的话,在想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为了吓唬我。

  成颂渐渐地恢复了起来。白天已经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昏迷,只是每天睡得比一般人要多些。我则随手带本课本,眼看考试周快来了,虽说大四的考试都是应付,总归还是得看几眼。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话说累了便看书,他在一边要么休息,要么捣乱,时不时摸摸我的脸,弄弄我头发。

  我大部分时间都容忍他,但也有烦的时候。我瞪他,他就笑着看我,我看这么一病号,说话都说不顺畅,欺负起来也没意思,也不打算和他计较,把凳子挪开了点,到了他够不着的地方。他的腿骨折了,下不了床,看着我在远处安详地坐着,只能干瞪眼。

  一连在医院待了三四天,那天从学校考试完直奔医院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成叔叔这段时间一直没来过。

  我打电话给林秘书,那边只是告诉我,这几天公司很忙,他可能要等过段时间才能空闲下来,才能去探望成颂。

  可是,我没等来成叔叔,第二天却等来了他因为心脏病再度入院的消息。

  林秘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成颂已经睡了,我把他摇醒,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稍稍犹豫后,对他说,“成颂,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成叔叔心脏病又犯了,现在正在外科楼三楼抢救。”

  成颂最初的意识还有些朦胧,然后那双逐渐清澈的眼眸,浮现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痛苦。

  我的心也跟着狠狠地痛了一下。

  成颂是坐着轮椅来到的手术室外面,看见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林秘书,他试图问他什么,嗓子艰难地发声,好半天只出来一个沙哑的音调,“他……”

  林秘书倒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几天公司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因为工作时间长,压力又大,成先生心脏的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