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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 / 2)

  眉心握住木瓢,等他开口,结果那厮竟轻咳一声,飘然而过……

  “啪!”一个蒲团从佛堂里飞出来,骨碌碌滚了好远。

  眉心一惊,赶紧快步跑过去捡起小蒲团,恭敬送回佛堂。

  老夫人神情庄肃,问她:“听衡儿说今晚陆家小子宴请你们,你不愿意去?”

  “没……没有的事,我愿意去。”眉心一口血梗到喉咙,混蛋!无耻!居然跑到老夫人跟前告状!

  从浮云堂出来,眉心一眼就瞧见立在玉兰树下佯装看风景的尚玉衡。春尽,花瓣落尽,蓊蓊郁郁的枝叶遮住阳光,叶缝间落下斑驳的影子,随风轻摇。

  “你,过来。”尚玉衡转过身,冲眉心招手。

  眉心嘴角抽了抽,她脑子有坑才会搭理这个背后告黑状的混蛋!

  尚玉衡眉头微蹙,思忖片刻,迈开长腿挡到眉心跟前,从背后拿出一只奇形怪状的簪子,双手递到眉心面前:“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眉心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尚玉衡:“你没病吧?”

  “没病。”尚玉衡把手中的簪子又往眉心跟前递了递,“送你的,拿着。”

  眉心忍无可忍,扭头就走。

  谁家簪子上的纹饰是金元宝啊!这混蛋是特意跑过来羞辱她的出身嘲讽她满身铜臭吗?

  尚玉衡愣愣望着暴走的眉心,又低头望了望手里的簪子,不明白他又哪做错了?顾云庭不是说女人都喜欢男人亲手做的东西吗?茂林还夸簪子上元宝个个雕得圆润逼真,她一定会喜欢……

  莫非,如同陆放舟所言:欲得其心,先攻其身?

  当然了,这种文绉绉的话,陆放舟是说不出来的。他的原话是“女人啊,只要在床上干得她舒服了,那你让她干啥就干啥!”

  尚玉衡手握玉簪,若有所思。

  望海楼在京都东重门,与西重门的国公府邸一东一西横跨整个京城,坐车也得半个时辰。尚玉衡安排妥当训练事宜,提早下职,回尚府接眉心一起赴宴。

  眉心晓得推不掉,早早梳洗上妆。鲁妈妈拿出一堆花团锦簇的衣裳首饰,又不知该挑哪件好了。眉心好笑,人家本是兴师问罪来的,打扮得越好看反而越遭人烦吧?

  对,她就要打扮漂漂亮亮的,气死江临月!

  尚玉衡见着眉心时,愣好久,才想起来扶她上车。

  眉心掀开帘子一瞧,颇为意外。原本硬邦邦的车厢铺上一层柔软灯绒草席,两三个素雅的靠枕,临窗放着梨木小几,上面摆着古朴的九格食盒,装满各色干果点心。

  她已用过晚膳,没什么胃口。一路靠着窗子,默默发呆。

  白日里见到鲁俊达,谈及昨日发生之事。鲁老头沉默良久,告诉她,沈甫原的野心恐怕不止是沈家家主那么简单。数日来,他奔波于寻找铺面,屡屡被拒,就算他咬牙将价钱提高两成,都不成。京都恐怕已被沈甫原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连脚都插不进,可谈取而代之?

  沈家家训,沈家子孙不得摄政,这条百年的规矩已毁于沈甫原之手。

  经商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其中涉及的门道千千万万,即使像爹爹那般沈甫田天纵奇才也无法完全掌控,更不谈连懂皮毛都算不上的无敌小丫头。可笑眉心之前志得意满,对白氏夸夸其谈,现实却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令她措手不及!

  鲁俊达劝慰眉心不要着急,他会尽快将消息密告沈甫田。只要家主出手,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到头来,还是要靠爹娘。

  眉心沮丧,又心有不甘。她忽想起尚府后山那一大块空地,那也是爹爹送给她的嫁妆。如果在那块空地上修建茶楼,可以吗?地段当然比不上文昌街那等繁华之所,好在西重门离城中央并不算太偏,地盘大,景致也美,又靠着府邸,来去便利。如此想来,不是不可以,只是……

  她一直不愿提起那块地,就像不愿触及伤口。

  前世她把那块地修成跑马场,又重金购得数十匹西域宝马,在尚玉衡及冠那天当作生辰礼物送给他。尚玉衡当时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破天荒第一次抱着她一起纵马驰骋……

  那天,是她嫁给尚玉衡之后最快乐的时光。

  如果不是紧接着她轻信流言,冲动之下撕毁尚玉衡娘亲留下的唯一画像,他们后来未必渐行渐远吧?现在想来,有些人真是机关算尽,见不得她过上一天好日子。

  眉心陷入沉思,尚玉衡就这么默默看着她发呆。

  这小女人本就生得美,今日看起来尤其动人。一袭素白轻纱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青丝绾成风流别致飞云髻,眉间一点朱红氤氲成含苞的傲骨红梅,令原本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稚嫩的青涩显现出动人的妩媚,双眸似水,染着淡淡的哀愁。

  她似乎有……心事?

  哦,是怕江临月寻她麻烦吧?

  尚玉衡嘴角微翘,心道,傻瓜,有他在,怕什么呢?

  他此刻心情大好。凤翎卫与虎贲军大比武已有对策,他依眉心的提议,在赛制上作文章。十八般武艺,样样比试,凤翎卫的胜数大大提高。虎贲军那帮家伙当然不肯轻易妥协,可有陆太尉这尊大神镇着,下面一帮人装模作样议来议去,反倒又增添几项。

  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在京都引起不小的轰动。庆隆帝谕旨,比赛当日亲临,胜者重重有赏。

  大楚风光开明,女眷也可亲临助威,到时……

  尚玉衡望着眉心,她心底是在乎他的吧?

  .

  眉心设想了无数个江临月可能使出的刁难,却怎么也没料到她是秀恩爱来了!

  没错,秀——恩——爱。

  说好的望江楼摆全鱼宴给她“赔罪”,为昨日的醉酒失言道歉,可结果呢?

  江临月这位京都第一才女,端庄优雅的贵女楷模,眼下正如初坠爱河的少女,羞答答地为陆放舟挑尽鱼肉上的刺儿,亲昵喂到陆放舟口中。陆放舟乐颠颠的一边吃,一边伺机偷香……

  眉心震惊了!如果不是昨日亲耳听到江临月的“酒后真言”,她真要以为……

  奇怪,江临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众目睽睽之下不觉得难为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