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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叶凤歌,送了礼物给闵肃。

  从小到大,她只给傅凛送过画片儿和糖球——

  还全是哄他吃药时才肯给的!

  傅凛倏地掀了被子坐起,揉着酸痛的眼角,委屈得想咬人。

  他后来打开匣子看过,其实那个小发冠对他来说算不上多么精巧出奇,跟他自己能做出的许多东西相比,寻常得不值一提,也谈不上有多贵重。

  但那是叶凤歌送的啊。

  自它被叶凤歌亲手选中的那一刻起,它就承载了叶凤歌的心意。

  所以他怎么看,都觉得那小发冠与众不同。

  可惜,不是送给他的。

  他原本还想,等小白菜长出来,他就会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他想好了,到时要跟她说,他会尽力,去成为她喜欢的模样。

  可她忽然送礼物给闵肃,是不是意味着……

  若她喜欢的是闵肃那样的……

  心烦意乱的傅凛仰起头,重重吐出一口郁气。

  不必任何人来告诉他,他自己就知道——

  傅凛,是永远成不了闵肃那般模样的。

  傅凛以手背压住自己的双眼,苦笑涩然,委屈喃声:“又不是我想生成这样的。”

  不甘心。

  真的很不甘心啊。

  ****

  虽在傅凛面前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可回到房中后,叶凤歌几乎立刻绷不住,忧心忡忡地长吁短叹起来。

  其实在她眼里,傅凛当真是处处都好,就连偶尔别扭闹性子,她瞧着也只觉得有趣,半点不嫌弃他那些花样百出的作妖。

  唯独一件,就是每回他当真心中郁结时,总是憋着非要她自己猜——

  若她猜得不对,他还会气得更厉害。

  可无论两个人之间再亲近熟稔,若总是将心事憋着不说,只等别人来猜 ,鬼才能保证次次都能猜对啊!

  叶凤歌强令自己不要这么快心软,今夜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头去哄他了。

  她心中烦乱,也没心思就寝,便拿了纸笔出来胡乱画画。

  神思恍惚、心浮气躁,她满脑门子都是事,也不太知道自己画的是个什么鬼画符,就那么信笔由缰地出着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凝神一瞧,纸上竟已有了个大致的人像轮廓。

  虽走笔漫不经心,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谁的轮廓。

  叶凤歌无端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忽然又福至心灵般皱紧眉头,抬头侧耳。

  总觉得,房门外有些异样的动静。

  她狐疑地搁下笔,蹑手蹑脚挪到门后,脊背贴在门畔的墙上,小心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朝外打量。

  夜色中,傅凛身上裹着一件黑色大氅,泥塑般立在暮秋中宵的寒风中。

  别问她是怎么看出那黑乎乎一条人影就是傅凛的。

  实在是她对傅凛太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他模样、身形的大致轮廓。

  ****

  打开房门走到傅凛面前后,叶凤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他的额温。

  额角与面颊俱是冰沁。

  她又急又气地瞪着他,忙不迭将他冻到僵的两手合在自己掌心里。

  “你抬杠是不是?”她一边替他将手搓热些,一边低声轻斥,“大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门外站着做什么?赶紧回房去捂着。”

  傅凛轻咳几声,抿了抿淡紫发乌的唇,僵直的身躯隐隐打颤。

  “算了算了,瞧你冻得僵手僵脚,等你挪回房,怕是天都亮了。”

  叶凤歌赶忙扶着他进了自己房中,将他安顿在外间的坐榻上,又去里间拿了自己的棉被来将他裹住。

  这深更半夜的,她也不好再去找人烧暖炉来,只好用脚尖勾了雕花圆凳来坐在他前面,仍旧用自己暖融融的掌心煨着他冰凉的手。

  也不忘用凶巴巴的眼神横他。

  “存心闹事是吧?不把自己冻出毛病就浑身不舒坦是吧?”叶凤歌闭了闭眼,忍下捏扁他的冲动,“这么冷的天,也不知在外头傻站多久了……你就不能吱一声叫我开门吗?”

  傅凛原本一直垂着脸,鼻尖轻抵着围住他的棉被,一副老实听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