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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此刻的她只觉眼前有金星乱窜,踌躇了好半晌才稳回心神,略掀衣摆缓缓跪下,工整地向母亲行了归家礼。

  傅夫人立在远处未动,只淡淡点头,轻道:“维真明日启程往靖安书院求学,今日过来原是辞行。维真,这是你二姐。”

  年仅九岁的傅维真有些好奇的盯着她,试探地问道:“你……当真是我二姐?”

  傅攸宁站起身来,指尖微颤,无奈苦笑:“傅维真,若你要滴血认亲,我想,也是可以的吧。”

  傅夫人面上微颤,欲言又止,最后淡淡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你们几个后生若想单独叙叙,就自便吧。”语毕不再逗留,径自携傅维真向停在不远处的素青锦马车走去。

  梁锦棠朝傅夫人的背影行了晚辈的送别礼,不发一言。

  “我同两个奔丧都赶不上头七的人无话可说,”松松挽了妇人宝髻的傅云薇唇角带着冰冷的假笑,目光扫过傅攸宁与梁锦棠,“二位大人同府为官已有两年,想来也不必替你们引荐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傅攸宁叹气,也不计较傅云薇话中的怨怼,只是怔怔点头,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们,见过。”

  是的,就在此时此地,她忽然明白,自己与梁锦棠,在五年前,竟是见过的。

  望岁四年七月廿六,她将手头的差事尽数复命后,一路星夜兼程,自东都策马百里赶来。

  那夜她在父亲墓旁的松柏林中无声痛哭许久。

  后来,有人在夜色中一身银白铠甲伫立坟前。隐隐听得旁边有人规劝,戎装祭拜,只怕并不合宜。

  她隐在林中夜色里,远远看见墓前有一人银白铠甲,不动如山,于夏夜星光之下如傲然凛冽的参天白桦。

  梁锦棠,原来,那是你。

  10.第十章

  傅攸宁向来过得散漫,只以为梁锦棠并不会留心与公务不相干的枝节,眼下看来,他该是早就知道了。

  如今一切既已摊上台面,从前的许多顾虑与拘束倒不必了。

  目送那辆素青锦马车向山下行去后,傅攸宁回身看看梁锦棠,决定先发制人:“你此前从未告诉过我,你是扶风梁氏的三公子!”

  梁锦棠冷眼瞥她:“你也从未告诉我,你是青阳傅氏二姑娘。”

  “早在今日之前,你就知道我了?”傅攸宁此刻的目光几乎有些无所畏惧了。

  梁锦棠任她看着,并不闪躲,只略抬了下巴,声量淡淡的:“你都不知道我了,凭什么我要知道你?”

  这人……还真是计较啊。看样子分明就是她猜对了。

  “呃,好吧,既如此,那大家都一样,”傅攸宁摊手,也不戳穿他,只是笑着讲和,“就当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