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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过了一会儿,太子又开始哀叹,“九溪,我走了弯路!若是一开始就跟她坦白,现在我们已经两情相悦了。你瞧,她多么喜爱少时的我,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对我敬而远之。”

  眼见太子的情绪都被这短短的四个字牵引,起起伏伏的,令崔九溪不忍卒看,遂提醒道,“殿下,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江南督查,可想好要带哪些人去了?”

  今日朝上,有官员上奏说江南地区卖官鬻爵,藐视朝廷威严,请求朝廷派人调查、肃清纪律。皇上便令太子前去,好清理一批大乾的蛀蚁硕鼠,太子也有权带几个帮手。

  “人选你安排就行。”太子想起此次一去便是两三个月不止,他自己见不到温浓自然也不能让别人见。

  于是笑容纯良地说,“别忘了,我的挚友雪和也要一同前去。”

  ……

  “梨汤,允之哥哥怎么回信这么慢,是有事耽搁了,还是没在京城啊?”

  随着两人信上内容增多,送信的鸟儿已经从小小的白鸽换成了白底黑斑的海东青。

  温浓越发觉得允之哥哥的身份不简单,毕竟训练一只海东青相当不易。

  只是自从换成了海东青,温浓都是在寄信的十天后才能得到回信,等得她心焦。

  这时候温浓才发现,原来她还是没耐心。

  “海东青总不会飞不过白鸽吧?还是说,这只海东青比较贪玩,中途跑别的地方去了?”

  立在窗台浑身散发英俊与贵气的海东青往这边偏了偏脑袋,又不屑地转到另一边。

  温浓没忍住在信上问出来,“允之哥哥最近是否较往常忙碌许多?可以空闲下来再联络。”

  海东青抓起信,拍着翅膀飞走了。

  还是隔了正正好好十天,温浓几乎觉得是允之哥哥或者这只海东青卡着时间让她等了。

  拆了信,上头说:“最近不忙,只是人不在京城。家中长辈令我去外地办事,年底之前回京。暂居之地屋前有池塘,采了塘边兰草制成香囊,赠予浓浓。”

  随信附上一枚浅紫色的香囊,小小的鼓鼓的,温浓拿起来嗅了嗅,是微带苦涩的香气。若是哪天用了香气馥郁的头油或熏香,正好可以压压甜腻。

  温浓勾起香囊的系带在梨汤面前晃了晃,“看,允之哥哥是不是很用心?”

  梨汤笑,“是是是。那和苏公子比呢?”

  说起这个温浓就气呼呼,太子殿下将表哥带走了,让她的计划也跟着搁置。

  若是表哥从江南回来之后对她没兴趣了,或者有了更感兴趣的人,那才叫令人头大。

  她发现,一百个许淑苒和苏雪梅甚至是舅母,加起来都没有太子殿下的破坏力大,直接连根拔起似的让她没了接近表哥的机会。

  温浓的愤懑无处宣泄,便落到了笔下,“多谢允之哥哥的香囊,我很喜欢。也是巧了,我一个要好的朋友也被家中叔父带去了外郡办事。好友性好读书,不喜外出,偏偏叔父要将她带着,到时候人生地不熟,办的差事还有危险,实在令人无奈。唉,我本想与她玩耍的,如今也因此无聊得很,还常常忧心她的安危……”

  收到回信的太子殿下细细读来,而后托着腮又看了一遍。

  他怎么觉得,她说的这个好友是苏雪和?

  再看那句“常常忧心她的安危”,顿时扯了扯嘴角,苏雪和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路好吃好喝,快活得很。

  而信里这个不讲道理的叔父,就指他咯?

  太子提笔回,“这位叔父应当也是为了锻炼家中子弟,浓浓莫不是不喜这位叔父?他是否有其他地方令你恼了?”

  隔了十天,回信上说:“不瞒你说,确实如此。有一回我去好友家中宴饮,不慎醉了酒。好友本打算亲自送我回府,却被她叔父拦了,最后遣了手下将我送回。此事若是仅仅如此倒还罢了,她叔父拦她的理由竟是话没说够!允之哥哥可曾见过如此无礼无理之人?”

  太子盯了“无礼无理”四字好一会儿,而后纳闷地问崔九溪,“原来我在她的心里是这样的人?不应当吧?我不是还给她送了酒赔罪么?”

  崔九溪憋笑,“殿下,您这重身份在温姑娘那里不做好了,好歹您还有一重身份,用好了,自有翻身之日。”

  “说得也是。”太子心情好一些了,一双俊目被烛光映得熠熠生辉,“而且我还能用这重身份说一说自己的好话,就这么办。”

  他回道,“的确从未见过,或许这位叔父是有另外的理由,譬如他并不放心你们两个姑娘家上路。若他当真对你如此无礼,又何必邀你前去宴饮?”

  原本设想得很好,或许可以借此稍稍解开温浓对他的芥蒂,没成想回信是这样说的,“允之哥哥为何频频为他说话?你再如此,我要生气了。”

  “啊……”

  难啊。

  太子两手抱着头,将沐浴过后披散的长发揉乱了,“我救不了太子这重身份了,险些连允之哥哥在她心里的地位都保不住。”

  他叹了声,仰面躺下看着帐顶,墨发随意地散在被褥上。

  他想快点回去了,等信等得心急,想要做些什么又鞭长莫及。

  想琴剑阁,想团子,想她。

  天气转凉。

  温浓听见窗外响动,披衣起身。

  信上写,“允之哥哥自然站在浓浓这边。若是其中没有误会,那这位叔父当真令人不喜,因一时谈兴将你送走,岂止‘无礼无理’,简直令人发指!又因一己之私将不喜外出的侄女连拖带拽地携往外郡,让她饱受舟车劳顿之苦,令你成日无聊乏味,实在是他之大过!我与你一起批评他,谴责他!”

  温浓看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显然允之哥哥是在哄她,就是夸张了点。

  信还未完,“偶得一截紫檀木,大小正好雕人,赠予浓浓。”

  信封里果然有一截巴掌大的木料,底色红润油性好,嗅之有木香。

  温浓欢喜,却偏头对梨汤说,“他怎么老在信里唤我闺名,分明小时候都没有这样喊过,长大了倒肉麻了。”

  梨汤:“姑娘若不喜欢,回信里与他说便是。”

  温浓弯唇笑,“算了,说了他多没面子。帮我把紫檀木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