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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2 / 2)


  想到这儿,三姑娘就道:“今儿我回来时,我那小姑子非要跟着出来长见识。只是她那规矩糙的很,我怕给家里丢人,便找借口拒了。”

  季萦笑道:“都是自家人,带着来便是,何必因为这样的事惹得你婆婆不快。”

  “嘿!没事,如今我那婆婆可是有托于我呢。她见识了咱家女孩儿的教养仰慕的很,一心想让我身边的嬷嬷帮着教养家里几个女孩儿。”三姑娘意气风发道。

  季萦听了笑着点头,“三姐姐心里有数便好。”

  姐妹几个在季萦这里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就有小丫头找来,说是大姑娘出门的吉时到了,太太们让她们去帮着招待宾客。

  当日宋家足足设宴几十席,一直热闹到了半夜,宾客方才尽兴离去。

  次日,大家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大太太的神色明显有些疲惫,想必是记挂着大姑娘的缘由。

  从寿安堂出来,陈氏看着季萦不由一阵不舍。大姑娘出嫁了,接下来就该是自己的女儿了。

  带着季萦到了世安院,陈氏例行问过绣嫁妆的进度,得知进展顺利后,便道:“肃王府纳征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后。”

  “这么快?”季萦闻言不由一怔。

  “不算快了,若不是有大姑娘的婚事在前头耽搁,肃王府的聘礼早就进门了。王府的意思是今年年底便要娶你过门。”

  这个季萦是早有预料的。以肃王世子的年纪早就应该成婚了,他同龄的郎君有的连孩子都不止一个了。两家的亲事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是在等自己及笈。

  季萦从陈氏这里得知了此事,回去的路上就有些沉默。香芸见了便转移她的注意力道:“肃王府送聘礼的日子定在三日后,那岂不是与大姑娘回门的日子撞上了。”

  香榧听了也不由道:“大姑娘之前一直不服气姑娘的嫁妆,只是咱们太太捂的严实,她一直没看到实在的,这才不好闹起来。可若后日见了肃王府送的聘礼,岂不是又要眼红。”

  “应该不能吧!”季萦迟疑道。大姑娘如今嫁出去是顾家的人了,好歹要顾着些婆家与娘家两家的体面才是。

  她这般想着,但到了三日后,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大姑娘的气性。

  大姑娘三朝回门,家里的出嫁女也都回来了。大家到了老太太的荣寿堂还没坐一会儿呢,陈氏就喜气洋洋的进来说肃王府的人送聘礼进门了。

  顿时,大家都呼啦啦的起身赶着出去看热闹,屋里只剩下了季萦和老太太以及大房的人。大姑娘的神色立马就落下来了。只是顾及着老太太在,当时不好发作。

  季萦是第一次见她这位大姐夫,长的一副白净秀气的模样,言谈斯文,举止温和。与大姑娘站在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只是刚才与大家说了几句话,她就发现这位大姐夫的性子比起大姑娘的强势显得有些懦弱。

  就比如这会儿,大姑娘耷拉着脸色,这位大姐夫就有些不好意的拉她的袖子提醒,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后面上微微泛红,嘴唇嗫喏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这情景不止季萦看见了,老太太显见也注意到了,她的眉心不由皱了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肃王府送聘的人都被招待着去前院吃酒,陈氏才进来荣寿堂请老太太一同去看聘礼。季萦便跟在了老太太身后出去。

  大姑娘的脸色几经变换,到底还是起身跟了上去。临走时嘱咐相公去二爷院里吃茶去。

  肃王府着实重视季萦这个儿媳妇,送来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其中只聘银就是整整五万两。还有几大箱子各色绸缎,毛皮料子,数对镶宝龙凤对镯,龙凤项圈,鸳鸯簪子,几大箱文玩字画,应季瓜果糖茶………

  总之丰厚程度远远超过当初顾家下聘大姑娘的。这深深刺痛了大姑娘的心思,她狠狠瞪了季萦一眼,掀开拉她的二奶奶姚氏的手,红着眼圈跑了。

  老太太气的狠狠杵了杵拐杖,气声道:“她这是想做什么,哪里学来的这种小家子气,连妹妹的聘金也敢眼红。简直上不得台面。”又说大太太:“你若教不好她,日后不许她再回娘家,没得闹的家里上下都不安生。”

  大太太一听,脸色不由白了白。一迭声的保证大姑娘日后再不敢如此了。

  季萦也怕老太太气出了病来,便哄她去看自己的嫁妆,才揭过了这茬。

  第99章 眼红  大太太顾氏好容易侍候老太太回了……

  大太太顾氏好容易侍候老太太回了荣寿堂, 又应付完陈氏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匆匆去了大姑娘歇息的厢房。

  在外头便听见屋里噼里啪啦的打咂声,她不由气的面色涨红, 让人在外面守着, 自己进了屋里斥道:“你这个孽障怎地这般不省心,才刚惹怒了老太太, 还有脸在这里打打砸砸耍性子。”

  又喝骂屋里的几个丫头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看姑娘发脾气一个个的不知道规劝, 要你们何用?赶明儿让你主子都打卖了去。”

  丫头们被吓得缩着脑袋, 状如鹌鹑。大太太这才缓了缓气, 打发屋里其余人都下去。

  只剩下她和大姑娘两人时, 她才沉声道:“我平日真是太过纵容你了,才让你成了今日这般没规没矩的样子。”

  “若不是祖父和祖母太偏心, 我何至于如此?”大姑娘梗着脖子道。

  “住口!长辈做事也是你能指责的?”见她这般不知悔改,大太太忍不住喝道,“你当我不知道么, 自六丫头婚期定了,你心里就攒着不痛快。不是眼红六丫头的嫁妆, 就是怨怪长辈们偏心。你这般做派可是大家女子所为?与那薄祚寒门出身, 与人争长论短的市井村妇有什么两样?”

  大姑娘一向矜傲, 自然不愿意大太太的比对, 回嘴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一样的孙女儿, 凭什么祖父给六丫头的嫁妆银子就比我多?祖母也是, 说是一碗水端平, 可她给六丫头的那些个庄子铺子打量旁人都不知道么?”

  说起这些,她心里越发不服气,“明明我才是宋家长女, 偏只给六丫头序了兄弟里的排行,连名字也从了家中男儿的“子”字。祖父这般偏心将我置于何地?”

  “给六丫头取名是你二叔的意思,再说一个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没有祖父的首肯,二叔岂敢擅自决定?”大姑娘呛声道,“再说真的只是一个名字么?之前祖父给我和六丫头一人一个庄子,给我的是让人现买的,可给六丫头的却是宋家的祖产。这其中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祖父这是默许六丫头与家中男儿一样,关键时候可以动用宋家的资源。”

  说到这里,大姑娘双眼通红,心中不甘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六丫头的姻缘比我的显赫,大家都宠着她偏着她。可当初若不是祖母偏心,六丫头心思奸滑,这桩亲事本是我的才对。”

  大太太听着女儿一字一句的抱怨,不由心力交瘁。她失力般的坐在软榻上,叹气道:“真真是孽缘啊!当年的事我以为你迟早会忘了,却不想你终究是意难平。”

  “女儿如何能忘?就是因为有了肃王府这门亲事,六丫头才会事事都压女儿一头,无论家里家外的人都高要看她。”大姑娘执拗道。

  也许当年见到肃王世子那一霎那的少女心动早已随着时间的漫延被忘却,可现实中的门第和人才的对比,却让大姑娘更加如鲠在喉。

  她道:“不说家世如何,只看您侄儿的才品,他如何比的过肃王世子。世子英气威武,又上过战场立过功,可您侄儿至今连个进士也没上榜,秉性更是懦弱。”说到这里,她面上划过一抹鄙夷,“若真指靠他为我挣来凤冠霞帔的诰命,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去。”

  嫁都嫁了,如今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大太太闭了闭眼,发狠道:“无论比不比得过旁人,承儿都是你的相公,你未来的依靠。这些话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从今日起你给我忘了当年的事,好好孝顺公婆,辅佐夫婿上进,只要承儿考出来你就有数不尽的好日子过。”

  大姑娘犹有些不甘心,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大太太厉声打断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听我的话好好过你的日子去。若是还想着闹腾生事,以后便也不必回娘家了。你婆婆那里,我也会与她如实相告,让她将你关在顾家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大姑娘想起她婆婆那一双让人后背生凉的利眼,瞬间不由短了气势。又见她娘一脸的决绝,再也忍不住趴在榻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