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人瞳孔一缩，脚下一动，但还不等他再有反应，眼前便是一片血色。

方行远回过头来，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气息全无的鹿老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里，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狰狞竖瞳缓缓闭合。

“何苦呢，贪念不止，反误自身。”

有哗啦的纸张飘洒声，叶琳被无数菱形纸片包裹住，飘进直升机里。蔡琰看了眼坐在一侧闭目养神的方行远，转而将直升机启动。

轰鸣过后，直升机很快飞离，消失在夜色之中，空寂的天台上，只剩下并未瞑目的鹿老人，那只睁开的独眼中，仍残留着无尽的恐惧。

……

季诩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

入眼处是大片的白，雪白干净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明晃晃的白色大灯，刺眼的光芒让季诩迅速闭了下眼。

等稍稍适应之后，季诩手臂用力，但身上传来阵阵疼痛感，随后发现面部有些异样。

“呼。”季诩喘了口气，把嘴上的吸氧面罩摘下来，费劲地坐起，靠在墙上。

应该是类似医院的地方，季诩看了看身上换好的病号服，房间里白色为主体，很干净，而且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心下一动，手上有一丝赤红的气血之力浮现，但马上自行溃散掉。

季诩皱了皱眉，这才发现，在调动体内的气血之力时，身上会浮现出道道形似枷锁的黑色纹路。

再次激发气血之力，季诩掀开衣服，果然，身上纵横交错，全是这些交叉分部的黑色纹络，直到在腹部形成一个黑色的三角蛇头。蛇眼紧闭，有两颗尖牙显露，通体漆黑，端的是诡异非常。

“这不是‘枷’做的，是谁？”

季诩忍着气血调动时身体上的疼痛，脑海里却是一片清明。

“我在会所晕倒，谁把我带到这来的。”

就在季诩暗自思索的时候，房门发出一声轻响，随后有两人走了进来。

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米佳佳看着坐在床上的季诩，只觉得他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头上还缠着绷带，整个人却更为纯净。就像是很久前在办公室见他的时候，那种矛盾体的感觉又出现了，而这一次，没有矛盾，只有那种本该如此的平淡。

不等她开口，米佳佳身后的那人上前一步，盯着季诩，开口说道：“季队长既然醒了，那就跟我回组里吧，有些事情，还需要你配合调查。”

季诩眉头一皱，一时没有回答。

米佳佳上前，坐到床沿，“你都昏迷四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四天？”季诩一愣，只是那片黑暗里跟‘枷’聊了一段时间，外面就过了四天了？

“马警官，能不能麻烦您先出去一会儿？”米佳佳转头向之前开口那人说道，“我先跟季队说说情况，待会再走，行吗？”

被称作马警官的男人看了看季诩，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仍有些不解的季诩，米佳佳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虽然不知道那晚在星语会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那里已经被封闭戒严了，除了会所的老板还在国外没回来，他的两个儿子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刚刚那人是京城来的，叫马兴，特事总部成立了专案组，在对那晚的事做详细调查，他在这等了你四天了，几乎是寸步不离。”

“专案组？”季诩想了想，开口问道：“还有别人么，我是说要接受调查的，比如叶澈和宁夕？”

“那倒没有，他俩对外已经订婚了，宁夕现在在sh，好像是参加什么活动。叶澈去了京城，说是参加金融峰会。”米佳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专案组这次来，所要调查的只有你一个人。”

顿了顿，米佳佳眼神略有些复杂，“或许，因为你是个普通人吧。”

季诩听后，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看向窗外，一片素白的天上，正飘着小雪，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