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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 / 2)


  翎卫是尚家先祖一手创下的,尚老爷子也曾担任过凤翎卫大统领。那时的凤翎卫说是在皇城横着走也毫不夸张。如今才不过百年,竟已物是人非,老夫人岂能不感慨万千?

  眉心就跪在门口,当然听得清清楚楚。前世凤翎卫和虎贲军那场比试她偷偷混进去看了,凤翎败,而且败得很难看。这也在预料之中,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如何抵挡得住铁血磨砺出的武士?

  其实那一战,尚玉衡可谓风头出尽。骑射百发百中,均无人可敌。剑术与虎贲军大统领魏烈堪堪打了个平手,魏烈盛赞尚玉衡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在凤翎卫埋没了。

  然而,即使尚玉衡再厉害,以一个之力根本扭转不了大局,凤翎卫还是输了。这件事似乎对尚玉衡的打击很大,回来之后,关在书房三天没出来。她等在外面,心急如焚。

  这一世,怕也是在劫难逃。

  因为知道结果,眉心反而心无波澜,只是有一点点……同情吧?

  跪完半个时辰,眉心向老夫人行礼,问安。

  老夫人闭目摆摆手,不发一语。

  看起来,老夫人似乎太过薄凉。人家小辈儿好意来陪你,一句话不说就算了,都不曾拿正眼瞧人家。但眉心晓得,老夫人没把她撵出院子已是极大的宽容。昨天她送来一瓶鸢尾,今儿早上已被放到佛堂内案台上,所以她才敢得寸进尺在院子里挖土栽花。

  六月将至,到时候茉莉花开,一室清香,但愿老夫人心头的阴霾会渐渐散开。

  眉心走后,老夫人睁开眼。

  芳嬷嬷送一方帕子给老夫人擦手,笑道:“小娃娃是个有心人,送来的花花草草都是连根带须的。如今的年轻人啊,谁还晓得顾忌这个?难得,难得啊!”

  老夫人接过帕子,没作声,脸上的皱纹却层层舒展开来。

  眉心刚走出云浮院,白氏便连忙迎上来,携着眉心的手,笑道:“你可算出来了。”

  “我正要找婶婶呢!”眉心话锋一转,“不过呢,婶婶要还是为尚玉衡作说客,那就免谈了。”

  “哟,阿眉这小嘴,越来越会呛人了。”白氏笑得愈加和蔼,“婶娘要说,难不成还真堵婶娘的嘴不成?”她当然是为了尚玉衡的事来的。昨晚上她越想越心惊,沈家这小姑娘瞧着性子随和,其实是个有大主意的。若被她知晓尚玉衡在外头惹下那些腌臜事儿,还不搅得个天翻地覆?

  偌大的国公府,她所能依恃的唯有尚玉衡。这两人要是闹出个好歹,罗氏那女人必会愈加嚣张,到时候这家里还有他们三房立足之地吗?

  “婶娘说笑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氏也是一番好心,眉心岂能真跟人家翻脸?

  “婶娘就知道阿眉是个好孩子,心软,舍不得,呵呵……”白氏舒了一口气,“婶娘今儿早又做了几样糕点,阿眉过去尝尝吧?”

  眉心点头:“好,我正好也有事请婶子帮忙。”昨儿她拍着胸脯跟鲁俊达应下三十道菜肴糕点,当时只图嘴上痛快,事后再一想凑齐了是容易,但她若挤垮人家雄踞京都百年的老店,非得下大工夫才行。点心这块儿,还真得好好请教白氏。

  浣溪苑一如往常清幽寂静。

  眉心坐在洗心亭里,细心品尝白氏新做的糕点。

  说实话,她是山珍海味吃腻的主儿,舌头早就成精了。白氏做的点心味道算不上特别,出彩的是式样新奇精巧,讨人喜爱。眉心思忖片刻,与白氏商议,她派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过来跟白氏学做点心,等新茶社开张盈利,算白氏占一成。

  白氏一听,慌道:“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是闲着无聊做着玩的,哪能上得了台面儿。”

  眉心再三央求,白氏才勉强应下。只是不肯要那“一成”的得利。

  白氏越是这样,眉心反倒更过意不去。她又见白氏一身旧布衣,头上只斜挽着一根玉簪子,不管白氏肯不肯,摸出袖中提早拟好的约书,威逼利诱,撒泼耍赖哄得白氏签了。

  白氏哭笑不得:“阿眉是要做京都第一女富豪吗?”

  “有这个打算。”眉心吹干墨迹,小心折起约书,收入袖袋中,这事算是谈妥了。不等白氏再开口,忙推脱有事,溜了!

  走出浣溪苑,眉心心情大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鲁氏小声道:“妈妈瞧着这白氏像是个不简单的。”

  ☆、第23章 满庭芳

  “是不简单。”眉心深以为然,“孟子夫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白氏虽贫,却不卑不亢,不贪小利,算得上女中丈夫。”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鲁氏摇摇头,“算了,反正她也没坏心。”

  眉心笑:“这世上总还是好人多的。”

  刚到沧浪院门口,喜鹊就一蹦三跳跑出来,小脸涨得通红,“哎呀,你们怎么才回来?快去、快去看看大伯送来的人……”

  眉心盯着喜鹊,那个诡异的念头又冒出来了。

  “小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喜鹊缩了缩脑袋,眼神好陌生好可怕!

  “瞧瞧你,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整日疯疯颠颠的像什么样子。”眉心一脸嫌弃。这样一个直肠子的傻妞,被人利用太简单的不过。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眉心实在想不明白,谁会害她?

  罗氏那帮女人讨厌归讨厌,却只是想从她身上捞好处罢了,不至于害她。京城中她算得上认识的人,除了鲁氏一家之外,别无他人。哦,江临川和江临月一家也是认识的,可前世她躲在府里极少出门,并没遇见过江临川。再说了,人家现在混得可比她强千百倍,有闲心来陷害她?

  层层梳理下来,唯一有嫌疑的就是云阙楼那个女人。

  以前她认定是尚玉衡滥情无耻,那女人不过也是个被蒙蔽的可怜人,所以尽管厌恶,却并没有去寻那女人的麻烦。现在她转念一想,甘于作人外室,妄图携子上门“逼宫”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人家都算计到她头上了,她还傻乎乎可怜人家?

  这一世,她要在那女人对她使绊子之前,先下手为强!

  眉心招来小鹌鹑,对他耳语几句,“告诉鲁老头,务必尽快查出来。对了,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爹娘和姐姐,明白吗?”

  “姐姐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小鹌鹑挤挤眼,一溜烟跑了。

  走进沧浪园花厅,眉心终于明白喜鹊为什么兴奋了。

  二十个梳双鬟着松石绿齐胸襦裙的丫鬟齐齐站成两排,个个容貌清秀,恭顺有礼,等了一个多时辰竟纹丝未动。最前方立着一个持剑少年,虽是一身寻常的蓝布衣,却无法掩盖其周身的清贵倨傲之气。若是不知情的,倒以为是宫中哪位皇子便服下来体察民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