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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2 / 2)


  吃晚饭时,刑嗣枚一口一句姐姐姐夫,段琥更开朗,时不时打趣刑怀栩和康誓庭,康誓庭对弟弟妹妹向来没规矩,刑怀栩偶尔还会阻止他们胡闹,今晚却完全放任,于是一顿饭里只听得段琥和刑嗣枚满场喊姐夫,喊得欢快又可爱。

  相比之下,刑柚整晚安静许多,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段琥先送刑柚回刑园,再送刑嗣枚回学校宿舍,等三个人前后出了门,家里顿时冷清许多。月嫂边收拾厨房边感慨,“家里还是要有孩子,孩子越多越热闹,不过三小姐今天不太高兴啊。”

  刑怀栩微微笑,“可能是因为二小姐和段琥都在吧。”

  月嫂不明所以,“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刑怀栩笑道:“因为那两个孩子能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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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冬天,北方冷空气南下,创造南方历史性低温,据说崇山峻岭里的雪积的厚厚一层,蔚为壮观。康誓庭组织了几批物资往山里送,浩浩荡荡的车队开进山区,对外却没有只言片语的报道渲染。

  刑怀栩的肚子越来越大,平时在家还好,如果出门,分分钟能冻出个心绞痛。此外,孕晚期的不适感也逐渐强烈,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的口头禅变成了“什么时候生”,早中晚各问一次,发自肺腑地渴望进产房。

  尤弼然自从答应了虞泓川的求婚后,主动把监视刑真栎动向的工作交托给段琥,段琥跟了一段时间,没看出好歹,因为要忙自己的事,还向刑怀栩抱怨过,觉得这是在浪费精力。

  “等着吧。”刑怀栩宽慰他,“我爸当初看得没错,刑真栎确实给刑家种下了隐患,等不了多久,这火种就会烧起来,等到那时,就看是我爸灭火快,还是我们加柴快。”

  段琥尽管对刑家的未来将信将疑,对刑怀栩却是深信不疑的,他再不多言,老老实实观察刑家动向,随时准备撸袖子大干一场。

  早先看起来蒸蒸日上的刑家到了这个寒冬,竟真如刑怀栩所说的开始显现出颓势,尤其和k公司的文化差异导致双方整合的步履维艰,双边管理层一起提出的精兵简政计划更遭到韩国k公司工会力量和劳资关系的巨大阻碍。韩国工会动辄罢工,要求分享管理层利益的手段也超出刑真栎的预知。

  总而言之,双方的磨合愈加不顺,刑真栎对k公司的并购随时面临失败。

  刑怀栩虽然没再见到刑真栎本人,但从照片里看见他,发现这位往昔翩翩少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刑怀栩几个月前说他印堂发黑巩膜微黄,近日再看,症状显然有增无减。

  刑鉴修过去还时常找刑怀栩聊天,刑家出现问题后反倒噤若寒蝉,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刑怀栩,刑怀栩打电话关心他的身体,他唉声叹气愁肠百结,对公司的事仍然绝口不提。

  段琥知道这是火起了,把刑真栎并购k公司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还当成反面教材去请教刑怀栩和康誓庭。

  “怎么就快失败了呢?”段琥问:“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韩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很强的,对被并购一直持消极态度,在研发和技术上戒备心强,他们复杂的企业文化也不是刑真栎这个年纪能妥善处理的。”康誓庭告诉他,“刑真栎最大的亏,就吃在经验不足上。”

  刑怀栩替他补充道:“刑家经营这么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很多,前期状态良好,也有这批老人的功劳。如果刑真栎当初肯低头听劝,由有经验的人负责这件事,这事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段琥问:“说起来,刑家现在被派去韩国救火的人,不就是一批有丰富海外经验的老人吗?他们能救得回来吗?”

  “就算能救回来,损失也不会小,况且救火的人工作态度也未必积极。”康誓庭说:“刑真栎为首的年轻实干派是这次并购的主力,以k公司为□□,此后和公司里的老派们矛盾不断,前后期权利易主这么明显。前阵子不还搞裁员吗?那些人都在气头上,或许都巴不得借k公司倒刑真栎的台。”

  听了他的话,刑怀栩忽然皱眉,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刑真栎目前的情况,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段琥问:“怎么糟糕?”

  “我怀疑刑真栎要被彻底孤立架空。”刑怀栩眉头紧锁,严肃道:“刑真栎上位后,他的人就和老派们争执不断,两边矛盾被激化至今,即使我爸爸保他,老派们看态度也是一定会舍弃他。那么刑真栎就只剩下他身边的那群年轻人,如果最后连这群人都放弃他,他在刑企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她迟疑道:“刑真栎就算刚愎自用急于求成,也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沦落至此,这中间必定还发生过什么事……是什么事呢?”

  见她陷入深思,康誓庭和段琥使了个眼色,段琥立即凑到刑怀栩面前,揉着她的肩膀开始转移话题,“姐,过完年,你的预产期就快了,你说我送小朋友什么见面礼好?长命锁龙凤镯什么的肯定轮不到我买,可我也想买点他能用得上的东西。”

  刑怀栩似乎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头看他道:“都想着给小朋友买,我呢?”

  段琥夸张地笑,“给小朋友买,我只要愁一个月,给你买,那我得愁半辈子啦!况且不是有姐夫在吗?你想要什么姐夫都会给你的。”

  刑怀栩看向康誓庭,笑问:“真的吗?”

  康誓庭立即举手,认真道:“上可摘星辰,下可捞海月。”

  段琥哈哈大笑,跑过去和康誓庭击了个掌,刑怀栩看着他们,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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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冬天的特大寒潮在春节前总算结束,天气回暖,阳光普照,这让今年八十大寿的康老爷子分外高兴,说是老天爷赏脸。

  老爷子的寿宴摆在本城最大的酒店,身穿大红寿纹团花唐装的老爷子精神矍铄,连拐杖都不肯用,挺直腰板站在那儿,就像一杆枪。

  刑怀栩挺着大肚子,老爷子心疼她,一直把她摁在位置上休息,天王老子来也不许她起身。康誓庭和康炎一路陪着老爷子应酬接待,只能托尤弼然和刑嗣枚守着刑怀栩。

  刑怀栩乐得自在,和刑嗣枚说了几句话,旁边尤弼然忽然问:“咦,那是谁?”

  她们一起抬头朝尤弼然所示方向望去,就见刑柚挽着刑銮平的手袅袅娜娜步入宴会厅,她穿着几个月前康誓庭送给她的elie saab铅银色高定仙女裙,宝石金线钉珠刺绣集齐一身,富丽却不堂皇,妖娆不失明媚,一入场便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那是刑柚?”尤弼然惊讶万分,“看不出来啊。”

  刑嗣枚也没认出自家堂妹,瞪圆了眼睛只傻愣愣地瞧。

  尤弼然噗嗤一笑,戳了下刑嗣枚胳膊,“你们俩越长越不像,倒像反过来了,你变成她,她变成你。”

  刑嗣枚笑道:“她现在的样子,可比我过去漂亮多了。”

  “不会啊,我觉得如果是你穿那条裙子,应该更好看。”尤弼然直说:“你气质比她好,刑柚虽然也好看,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反正不像她自己。”

  刑銮平带着刑柚往康老爷子一家过去,刑怀栩坐在人群后,清清楚楚看见刑柚站到康誓庭面前后开始飞扬的神采。

  刑怀栩心底无奈,手却拉着尤弼然,稳稳站了起来,“扶我去休息室吧。”

  尤弼然以为她不舒服,忙谨慎扶稳她,刑嗣枚也要来扶,刑怀栩挡住她的手,轻声道:“嗣枚,你过会儿把刑柚叫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刑怀栩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尤弼然给她倒了杯水,想说什么又不好说,憋得一张脸都歪了。

  刑嗣枚几分钟后就领着刑柚过来了,她不明所以,也想往沙发上坐,被尤弼然拉到门口后又想回宴会厅,尤弼然哭笑不得拉住她,“别走,我们就在门口等着,说不定栩栩有什么要帮忙的。”

  “刑柚不是就在里面吗?”刑嗣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