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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2 / 2)


  他此前让谢宸安留下白如便是打算用这个人的,只是谢宸安来到宛临之后的大小事宜处理的都很是得当,倒是没有什么需要用得着他出手的地方,而白如一直以来也很是低调,是以他也就没再理会这人。

  而现在他确是有些事需要白如去帮着办,不过白如明显是不太将他放在眼里的,不教训教训她,怕是不能让她轻易低头臣服,现在倒正是个不错的机会,直接就这样开了头也好。

  白如盯着萧敬之,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行为作风有些问题,且不说他现在当着她和楚涧的面便和谢宸安做这些小动作,便是他脖颈上的痕迹,都不用脂粉遮挡一下的,明显就是故意露出来给人看的,当真是个媚主惑上的祸水。

  谢宸安顺着白如的目光看到了萧敬之脖颈上的痕迹,那痕迹已经淡了些,不过看着还是很明显。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就是你坦然了周围的人也觉得坦然,顶多笑笑露出些揶揄之色也就罢了,但你本身若是羞恼又缩手缩脚,就会让旁人也觉得看到后极为别扭。

  因着萧敬之对于这种事情很坦然,府上众人虽然都看到了,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人说什么,便是连服侍在两人身侧的德音和归宁等人也只是看到后笑笑便罢了,是以还没人用这种目光盯着萧敬之的脖子这么看。

  见白如这样盯着萧敬之看,谢宸安反倒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萧敬之明显也发现了白如的目光,他站起身,直接走到谢宸安身侧,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而后说道:“妻主先忙着,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臣就先回去了。”

  谢宸安把他叫过来其实是想让他听全程的,想听听他对她接下来的安排的看法,否则的话就这个问题她刚在花厅直接问了就行,也不用把他带到这里了。

  然而这个时候白如的目光的确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而且说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主要就是一些关于征集钱财的事情的,都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先回去倒是也行,这么想着谢宸安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萧敬之这么一离开谢宸安也开始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她有些不太想说话。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本就是楚涧和苏迎此前负责的,关于钱财的这部分内容由楚涧来跟她说也行,谢宸安可以暂时休息会。

  白如这边听了楚涧的话之后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之前想差了,她之前听到那三万五千两银子的数额之时只觉得整个脑袋要炸,然而这个时候听了楚涧的话才知道需要她征集的竟然只有六七千两银子。

  而且听楚涧这意思,这些钱其实不是很关键的,关键的是出钱的人,主要是要让宛临的其他官员来一起出这部分钱,毕竟官窑和织造坊既然打着官方的名号自然是这样的话更利于整个宛临的官方对它有归属感,也会在之后更利于它的发展。

  毕竟当一件事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众人才都会真的重视起来。

  白如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竟然只需要这么点数额,那大头部分的钱从哪儿出?谢宸安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女手头会有这么多可供周转的现钱?

  楚涧说完之后见白如迟迟没给回应,只能又问道:“这件事你可听明白了,其中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白如自然是没有什么为难的,若是让她弄来三四万两银子那的确是难之又难,但是区区六七千两银子却是不成问题的。

  白如给了楚涧肯定的答复,但是一双眼睛却不时的看向谢宸安的方向,关于这件事她的确是还存在着太多的疑问,这些话有楚涧在她不是很好问,她还是想跟谢宸安单独聊聊。

  不过谢宸安之前的时候有说话的兴致,然而这个时候萧敬之离开了,她便也觉得没意思的很,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待到楚涧把这件事说完之后她只是大概说了几句,让白如注意着些马林那边的情况,而后就没再说旁的,直接起身离开了。

  关于马林的事情谢宸安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她觉得以白如这种爱钻研人的性格,她稍微提这么一嘴她就当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了,也用不着她说的太明白。

  而且她现在也不急着动马林,一来是没有找到合适替代她的人,二来也是她现在手头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马林现在没有在某方面干扰到她,那让她多在那位置上做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妨碍。

  眼见谢宸安离开后,楚涧也跟着离开。

  白如见谢宸安没有给她单独说话的机会交代完事情就兀自离开,心中多少有些郁闷,但是谢宸安这幅一看到萧敬之离开就神思不属的样子却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也不知萧敬之到底是给谢宸安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是让她成了这个样子,这可当真是让她有些费解。

  谢宸安一路走着,终于在房间之中找到了萧敬之。

  萧敬之这个时候正在摆弄棋子,竟是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谢宸安坐在萧敬之的身后,搂住他的腰身,越过他的手臂去看现在两方棋子的形势,发现是旗鼓相当之势,一时间倒是看不出胜负。

  她此前听人说过有这种自己和自己对弈之人,她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应当要不就是闲的实在无聊,要不就是实在是找不到人和自己下棋,要不就是自命不凡觉得没人能赢他。

  而此时看到萧敬之这样她却完全没有了这些想法,只觉得看得有些意思,但同时又担心他是太过无聊了,她没时间陪他,所以他才和自己对弈。

  其实从谢宸安刚一走进来的时候萧敬之就已经看到她了,但是他见谢宸安轻手轻脚的样子便也假做不知,是以这个时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向谢宸安。

  谢宸安问道:“你平时经常这样和自己对弈么?”

  “也不尽然,只是兴致所至罢了。这是我幼年时父亲教我的,他说与人对弈能够分出胜负,而与己对弈方才能够看清本心,他说看清自己有时比看清别人还要难。在那之后我便偶尔与自己对弈。”

  这些年来萧敬之与自己对弈的时候并不算太多,不过却也说不上少,每当这个时候他不是在怀念楚玄便是在思索事情。

  谢宸安觉得楚玄的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高深,他去世的时候萧敬之方才十岁,而在这之前,他竟然对一个方才几岁的孩子说这些,而且还教他与自己对弈,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诧异。而更让人诧异的却是萧敬之竟然是将楚玄的这些话都清晰的记住了。

  “妻主看着盘棋的时候想到什么?”

  谢宸安被萧敬之问得一愣,想到什么?她刚才想到的似乎只是胜负和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谢宸安摇头失笑,觉得自己和楚玄的境界实在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笑道:“只是在想我陪你的时间真的是有些少,在想一会儿等你下完这盘棋我陪你玩。”

  萧敬之的目光回到棋盘,他看着这盘棋想到的却是京中和前线的局势,想到的是这诸事的发展,想到这天下万物不都如这盘棋一样,是非对错,胜负成败,仅仅这些便能够将一个人给完全圈在其中了。

  而他自己既是下棋人也是棋子,冥冥之间天下万物都有其各自的命数罢了。

  萧敬之敛眸,这便是他们的不同了。

  萧敬之很快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白如那边的事情妻主都已经安排好了?”

  谢宸安点头,而后又道:“我实在是不喜欢她。”

  “喜不喜欢倒不必太过在意,只要得用就行。”

  谢宸安想到了之前种子的事情,不得不承认白如某些时候的确是得用的,但是有用也不能阻止她讨厌她。

  “御下之时本就不需要带有感情,只要留心此人是否可用,能用到什么地方也就是了。”

  谢宸安‘恩’了一声,知道萧敬之说的是对的,只是人总有许多纷繁复杂的情感,她对手下的这些人其实更多的时候就像是在对朋友,没有办法单纯的把她们当成工具去对待,总是会掺杂些个人情感在里面。

  萧敬之其实还有些旁的话想要教导谢宸安,关于御下之策,关于收买人心,但是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只道:“若是真的不想见她,妻主之后让人传话给她也就是了。”

  谢宸安皱了皱鼻子,今天可不是她去找白如的,而是这个人自己送上门的。不过萧敬之的这话却是说得挺对,下次再有什么事直接让人去吩咐白如也就是了,也犯不着自己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