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157节(2 / 2)

  本以为这样躺着肯定睡不着,可或许是因为这几日的忙碌和操劳让她精疲力尽,顾攸宁蜷着腿躺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她均匀绵长的呼吸传出,一直背对着她的姬朝宗却突然睁开了眼,其实他一直没睡着,能听到她所有的动静,听到她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回到书架,听到她抱着福福回了它的小窝,也听到她在里头沐浴洗漱的声音,以及刚才那一声试探的姬朝宗。

  看不见,倒也无所谓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了,他平躺在床上,眼前是漆黑虚无的一片,可最终,他还是在这孤寂深夜中发出一声无奈的绵长叹息。

  掀开被子,他弯下腰,小心地把躺在脚踏上的女子抱了起来。

  “唔。”大概是突然的悬空让顾攸宁有些不适应,她拧着眉,手倒是十分自然地挂到了姬朝宗的脖子上,身子也往他那边凑近了一些,似乎这样会让她变得有安全感些。

  顾攸宁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轻轻扫过他脖颈处的肌肤,让他浑身一颤,更不用说因为太过相近的距离让她的呼吸也全都喷洒在他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让姬朝宗僵硬着身子,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

  可失控的力道却让怀中人有些不大适应,大概是弄疼了她,昏睡着的顾攸宁拧着眉又轻轻唔了一声,甚至有要醒来的迹象。

  姬朝宗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让她醒来?连忙敛了心思松开一些力道,而后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从前她做噩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安抚她的,果然没一会功夫她就又变得平静下去,面部表情变得柔和,紧拧的柳眉也跟着松开了,很快绵长的呼吸又从她的红唇间传了出来。

  她倒是睡得安稳,可姬朝宗却热得身后都冒出了一层汗。

  把重新变得安静下来的顾攸宁放到床上,又替人仔细掖好了被子,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还是习惯性地往身边看过去,脸上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他听着外头传来的梆子声,才收回眼眸躺回到床上。

  可刚刚躺下,身边的女人却突然靠了过来,还死死抱住了他,“姬朝宗。”

  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姬朝宗才舒缓下去的身形又变得僵硬起来,脑中电光火石闪过无数念头,甚至都想好就说她自己睡着爬上来的好了,反正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抱她上床的。

  可等着等着,没有等到顾攸宁的后话,却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哽咽声。

  心脏就像是突然被人用手抓住一般,疼得让他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这会他哪里还顾得上还在同她置气,甚至连丢脸什么都顾不得了,忙转过身把人揽到自己怀里,急道:“怎么了?哭什么?”

  一边去擦她的眼泪,一边抚着她的后背。

  可昏睡着的顾攸宁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关切,眼泪不仅没停,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她也不说别的,就抱着他,一句句说,“姬朝宗,对不起。”

  白日面对他时永远是笑脸的她,此时在这深深寂寥夜中,在她的梦境中,毫无保留地诉说着她的抱歉和难过。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我只是以为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

  “对不起……”

  “是我不对,我后悔了。”

  这是姬朝宗第二次听见她说“后悔”,不比之前听到时的无措和不信,此时的他,手上动作只是微微停顿了下,然后就重新垂下眼眸,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此来抚平她的难受和不安。

  外面风声突然变得有些大,怀中女子在哭了那么一场后,也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姬朝宗抬手抹掉她眼角最后的一滴泪,而后在那呼呼风声中,哑着声,轻声说,“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102章 重逢后的第五天

  顾攸宁醒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大白了。

  外面下着雨,敲在屋檐上,稀稀拉拉的, 可她却不觉得吵闹, 反而还转了个身, 把脸贴在柔软的锦被上, 轻轻蹭了蹭,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睡过一个好觉,那种通体舒泰的感觉也只有当年知晓宁王被抓, 父兄冤屈皆洗清的时候才有过。

  而此时——

  她眉眼弯弯,唇角微翘, 是藏不住的开怀。

  只是这种开怀并没有持续太久,似是想到什么,她猛地睁开眼。

  她在干什么?

  这不是姬朝宗的屋子吗?

  姬朝宗呢?!

  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顾攸宁刚想掀开被子起身看看姬朝宗睡得如何,手刚刚贴上被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她不是在脚踏?抬起眼, 身旁就是雕着古画的拔步床,还有姬朝宗最爱的烟霞色织金软帐。

  身后也不对劲。

  有个温软的身体正紧紧贴着她。

  许是被她的动作吵到, 他有些不耐地拧起眉,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下巴贴着她的肩膀, 小猫黏人似的蹭了蹭,等闻到熟悉的香味,那股子阴郁不耐的表情才渐渐得以舒缓。

  顾攸宁僵硬着身子不敢回头,她自然知道身后是谁。

  姬朝宗似乎还未醒来,仍紧紧抱着她, 即使隔着一层被子,顾攸宁也能感受到他遒劲有力的胳膊,以及身上那抹醉人的沉水香味,这是从前两人惯常有的姿势,只要姬朝宗留宿,她必定是在他的怀中醒来。

  男人一向霸道,即使睡着也要牢牢抱着她。

  最初的时候,她十分不适应这样的睡姿,习惯了一个人睡,别说身边多个人了,就算是多个呼吸,她都能难受死,就像是自己的私人领地被其他人占据,还是这样隐私的地方。

  想起当初年幼无畏时,和母亲说起以后婚嫁的事,她那会总一脸嫌弃,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是坚决不能忍受有人睡在自己身边的,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打呼、磨牙、说梦话,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的存在也足够影响她的睡眠了。

  只要想到婚后有人会和自己待在同一个地方,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她的睡眠,她就一点嫁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那会阿娘被她弄得忍俊不禁,直拿手来戳她的额头,然后抱着她说,“我出嫁前也曾这样想过,倒不是怕有人吵到我,而是怕自己睡相不好破坏给你父亲留下的好印象,嫁给你父亲的头一晚,我困极了也不敢睡,就睁着眼睛看着那软帐,后来你父亲发现了问我原因,我也不肯说,可他一向聪敏,又岂会看不出?他也不说,只抱着我拍着我的肩哄着我睡,我也不知是困极了还是你父亲哄我睡觉的声音太过温柔,就这样睡过去了。”

  “那后来呢?”年幼时的她忙不迭拉着人的手问后来的事。

  阿娘就抚着她的头,继续说,“后来自然是睡了的,我总不能一直睁着眼睛不睡觉啊,何况夫妻之间要相处几十年,怎么可能一味只把好的一面给对方看?时间长了,他总会察觉到你的缺点你的不足,可这就是人啊,生而为人,我们总是会有各式各样的毛病,既然结发为夫妻,那就要包容对方所有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