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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对不起,是我认错了。”她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丝毫不带感情,“太子爷就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时候吧……”

  她说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等他的回答,推开身边的宫人,顶着满天大雨,头也不回地离开。

  祁夙凛捂住疼痛的胸口,有种撕裂的痛感,他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她:“沈郁!”

  她仍然没有回头,越跑越快。大雨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她的背影,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彻底跑出他的视线。

  太子爷忍不住想往上追,周围打伞的宫人拖累了他的脚步,他追不上她,心头莫大的恐惧使得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沈郁!”

  她终于停下了片刻。

  他踉跄往前,突然有种想哭的错觉,“沈郁,你给我回来!”

  只要她回来,一切既往不咎!

  无论她的喜欢是真是假,无论她有没有骗过他,无论她喜欢过谁,他通通都不想去计较。

  他只想跟她回到以前,回到最初的时候,回到她每每朝着他笑,每每掀起车帘叫他“太子爷”时的模样。

  他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只是大雨将它掩盖,“沈郁,你给我回来……”

  她微微侧头,大雨滂沱之下她苍白的面庞有些冰冷无情,她听到了他的诉求,可是最终她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像她来时一样决绝。

  祁夙凛绊到了门槛,猛地摔在了地上,周围数不清的宫人将他扶起来,为他打伞,为他盖披风。他仿佛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众星拱月的太子,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那个总是在他目之所及的笑脸,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太子爷,先避避雨吧……”

  “太子爷,太子爷?”

  “太子爷!”

  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气急攻心,当场就会晕厥过去,或许醒来就会发现这些不过是一场梦。可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还是清醒了起来,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这一次,她彻彻底底离开了。

  ——

  凤千瑜拖着沉重的“无畏”,抱着铁质的盒子,一步步朝着苏府走去。被血染红的白衣,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慢慢褪去,还原它本来的颜色。

  他浑身伤痕累累,就连脸上也带着伤口,步履蹒跚如老人,微微佝偻着身子。他走到府门口,忽然停了下来,大雨之下并无行人,他以为迎接他的只会是冷冰冰的院子,可没想到还有一道弱小无助又瑟瑟发抖的身影。

  “棉棉?”

  她躲在屋檐之下,抬头湿漉漉地望着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如纸一般苍白,“暮玉,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也像是被狠狠磨过,沙哑如铁,在冷雨之下越发暗淡。

  凤千瑜来不及思索,大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一身湿漉漉,当即就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和铁盒,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沈郁被他拉起了手臂,却没有起身,她的视线慢慢落在那个铁盒子上,颤抖着伸手想要打开。凤千瑜忽然按住了她的手,也按住了盖子,“棉棉,别看。”

  她抬头苍白地望着他,“这是什么?”

  凤千瑜紧抿着唇,似乎是不想说,可又想起与她有过约定,不能骗她,“是断剑。”

  “是你大师兄的?”

  他有些诧异,“你都知道了?”

  沈郁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口,又颤抖着伸手拉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胸口,滚烫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下来,完全控制不住。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拉下去,声音还是那般温柔如水,“棉棉,别看,没事的。”

  可他越是温柔,她就越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在这场大雨之下,哭得轰轰烈烈,哭得肝肠寸断。

  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紧到手指发白,紧到身心俱颤,“你还想瞒我多久,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

  凤千瑜有些手足无措,与大师兄生死决斗之时都没这么慌张过,他连忙蹲下来擦着她的眼泪,他的指腹有轻微的老茧,磨得她生疼。

  她哭得更厉害了,哭得他胸口发闷,他干脆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第125章 决绝

  大哭一场之后, 她又变得沉默寡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下人烧了热水,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在里头换洗, 凤千瑜在外间,中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门。

  凤千瑜受了很重的伤, 他不敢下水, 只能坐在水边上擦洗伤口,隔壁传来轻微的水声,隔着薄薄的门,一切声音都清晰可闻。他仿佛能想象到她如何宽衣解带,如何踏入水中, 如何将湿漉漉的衣裳落在地上, 他忽然就红了耳根。

  他捂住鼻子,没敢动弹, 仰头望着头顶的琉璃灯, 听着隔壁的声音婉转,一直到她穿好衣裳,传来擦头发的声音, 他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拉开粘在皮肉上的里衣, 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的心悸还在他心头, 药往上面一滚,再多的念想都焚烧殆尽,情绪与疼痛交织在一起,就连伤口都变得热辣滚烫。

  沈郁擦完头发,不知道凤千瑜洗得怎么样了, 她举起手想敲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目光黯然地将手放了下来。

  凤千瑜似乎也有感应,他在她举起手的一瞬间就回过了头,看着她的影子投在薄纸之上,仿佛有隔阂一般,犹豫着又放了下来。他的心窝子随着她的动作骤然捏紧,他急声道:“棉棉!”

  她回头,“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原因,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冷雨,让人猝不及防。

  他突然不安了起来,急忙拢上衣襟,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两三步就跨到门口,与她隔着一道门,面对面地站着。

  她的影子就投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她。他微微屏住呼吸,小心询问:“棉棉,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