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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2 / 2)


  不过送了余莹莹之后,贺星楼也忙了起来,吴鑫恒在大学里组见的社团“景”终于有消息了。

  贺星楼的人找到了吴鑫恒毕业的学校,从学校的社团档案里,调出了“景”当年的资料——因为出过事情,所以他们的资料比别的社团详实很多。

  资料包括了当时参与过社团的所有的名单,从这里面发现,他们的社团非常严谨,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学生突发想象力组建的成立不过一两年的社团。

  这个社团分为内部核心成员和外部试用成员两种,核心成员一共就三个人,一个是活着的吴鑫恒,剩下两个,则是当年自杀的两个人。

  外部试用成员倒是不少,足足十二名,贺星楼的人工作算是很得力的,利用各种方法排查了一下,发现这十二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

  十个人中,六个自杀了,四个死于意外。

  而现在,距离他们大学毕业,不过二十年。

  这个死亡率,着实恐怖,但显然,因为这个社团吸收的人才,都是遍布全校各年级各院系的而且这个社团早就被人禁止了,团员也不会说自己曾经是这个社团的成员,根本没有人将他们的死亡联系起来,自然也没有人发现,他们死亡率有这么高。

  而活着的两位,其中一位叫做海城,参加的时候就是研究生,毕业就申请出国不知迹象,另一位叫做薛岳山,大二就退学了,回到了家乡小城工作,至今未再次来过京城。

  他们离开的时候,“景”都没有出事。

  贺星楼的人找到这条线索后,曾今试图联系过薛岳山,但他一听是因为“景”的事情,就立刻拒绝了。

  贺星楼原本准备《荒野求生》结束后过去见见他,这次空出时间来,干脆带着章程和吴先锋他们,直接就飞到了小城南巷。

  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贺星楼也没休息,按摩完就直接去了这个城市的老城区——薛岳山原本是学经济的,但从学校后回家,就改行接手了父亲的面馆,再也没干过老本行。

  这家面馆在南巷挺火爆的,贺星楼到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坐的满满当当,因为是夏天也不怕冷,好多人都搬着凳子坐在外面吃。

  贺星楼进去逛了一圈,只瞧见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没瞧见薛岳山,就干脆端了碗面,找了个一看就喜欢闲聊的人身边坐下了,打听了一句,“兄弟,听说都是他们老板拉面啊,怎么没见啊。”

  那是个胖子,一看就很热情,立刻说,“慕名来的吧。他们家老板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过来的。不过味道都一样,他们家小孩手艺也不孬,你看这么多人就知道了。”

  贺星楼就问,“那他这个月什么时候过来?”

  胖子就挺意外的,“哎,你看着瘦溜溜的,还挺执着,是个老饕吧。晚上就行,他就算不做每天也会过来算账的,十一二点吧。”

  贺星楼谢了,又请他喝了杯扎啤,胖子又说了不少,“你也是听了外面的名头来的吧,top的大学生,学经济的,不好好当高管,辍学就回来开面馆。你别听那群人什么可惜的,他一年挣得不比高管少,这日子多舒服啊。”

  贺星楼听着还问了句,“他回来你们都知道?”

  “那当然,我们县城就这么大,十年才考出去一个top的学生,还半途神神道道回来了。都炸锅了。”

  “神神道道?”贺星楼重复了一句。“他怎么了?”

  胖子就小声说,“这事儿现在人知道的都少了,还是他刚回来的时候他妈嚷嚷的,后来就不说了,只说心疼儿子,家里也不差钱,让回来继承家业。其实我是听说,有点魔怔了,他爸妈那会儿捡了个孩子,他在家里闹腾说是父母偏心之类的,闹得都不是普通的厉害,恨不得要杀爸杀妈杀全家那种,结果正好我们这里有个大师,给他看了看,才好。”

  贺星楼心里有了数,就在旁边等着,到了十一点多,果不其然来了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穿着半袖衬衫,西裤,不知道的还以为旁边的白领呢。

  但贺星楼看到过他的照片,知道是薛岳山。

  他干脆就走了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薛岳山,聊聊吧。”

  薛岳山吓了一跳,扭头看他,一下子就愣了,“贺星楼?”

  他毕竟是学经济的,怎么可能不关心经济大事,贺家的体量在那里,就算贺星楼再怎么低调不爱上电视,也是有照片的,认出来很正常。

  贺星楼就说,“认出来最好,聊聊吧,我遇到了跟景有关的事儿。”

  他就看着,薛岳山的眼睛猛然瞪大了,这显然是想到了很让他想藏匿的事情,他左右看了看两边,发现没什么人注意,才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你为什么会找到我?”

  贺星楼就说,“人多嘴杂,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薛岳山想想看,“去后面吧,那里没人。”

  他带着贺星楼,很快从厨房穿过,去了后院。原来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只是有两道门,他一般不从厨房过,也没人知道,他就在后面。

  进去后,贺星楼就觉得他这屋子里很不一样,特别的亮堂,别人家用几十瓦的灯泡足够了,他家所有的灯泡都是那种工业灯泡,足足上百瓦。

  照的屋子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灯火通明,让人极为不适宜。

  薛岳山解释了一句,“这样心里亮堂,不黑暗。你找我做什么?”

  贺星楼也不在意,就把有人算计他,结果查出来那些人都是从“景”中雇佣来的事儿说了,而且,他还说了薛明生会催眠这事儿。

  他一提薛明生的法子,薛岳山就摇摇头,“不是。”

  贺星楼就说,“那讲讲你们那时候的事儿吧,你对吴鑫恒熟悉吗?这个社团他到底要干什么?”

  薛岳山并不太想说,“没必要,你遇见的不是一伙人,你走吧。”

  贺星楼就知道他不可能轻易开口,就把随身带的资料给他了,“你知道你们社团一共活着多少人?”

  薛岳山愣了一下,贺星楼就把结果给他说了,“正常四十岁的人死亡率5%左右,而你们是80%。你觉得是正常死亡吗?这不是学校里死亡的,最近一个,是在两年前,你不害怕吗?”

  薛岳山显然没想到会这么恐怖,他如果不害怕就不会躲在这里了,他想了想就说,“就是研究催眠。当时,社团招新,我就随意逛逛,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足够聪明,也更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写着研究催眠,我就很感兴趣去了。”

  “我记得当时有不少人报名了,吴鑫恒负责招聘,他比我还小一年呢,但非常成熟,跟人谈心很能谈到你的心坎里。他跟我聊,一开始说的是学业,但后面因为聊的太畅快了,我们就什么都开始谈了,包括我的家庭,我和父母的关系,甚至,爸妈新给我捡来的小弟弟。我那时候觉得,我这辈子都没那么跟人投缘过,他说的都是我想的,完全。”

  “成为社团成员后,我才知道,他跟每个应聘者都详细的聊了最少半个小时,最终剔除了很多人,就留下了十五个人。这是非常厉害的能力。”

  “我们随后就开始研究各种历史上出现过的催眠方法,大家有时候理论,也有时候会互相试一试,但没有这种云南的蘑菇粉。虽然从没成功过,但我们非常愿意聚会在一起,因为,跟他聊天真是太棒了,我觉得我所有的委屈,都能在他那里发泄出来。包括我对我爸妈给我捡个弟弟的不满,他能让我感觉到,我还有人在支持我,而不是被抛弃了。”

  贺星楼很快就听出了不对劲,“你那时候被催眠了。”

  薛岳山犹豫了一下,点了头,“是。我敢肯定,我们这些人,都被催眠了,洗脑了,可没人发现。我们虽然聊得开心,人却越来越激进,钻死牛角尖。但自己却毫无发觉,只觉得这种情绪就是对的,那年暑假,我和父母的关系达到了最冰点,我跟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想要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

  “有一次,我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要死给他们看,让他们去后悔,结果被我爸爸打晕了。他找了我们这边的一个大师,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我那会儿不知道我被催眠了,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我有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就退学了。”

  贺星楼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景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