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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后全球畸变了第37节(1 / 2)





  但与她的母亲截然不同的是,江归荑虽然面相温软,给人一种好说话的错觉,但其眼中永远保留着一池坚定而睿智的光。

  易北洲低声道:“这是……”

  江知秋闭了闭眼,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其实很难想象,这样过尽千帆的专家学者也会露出如此悲伤而又无能为力的表情:

  “这是我的妻子,她死于一种不可逆转的罕见基因病。”

  下一秒,易北洲从梦中惊醒。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梦见这幕?明明只是很小的一段对话,早已尘封入记忆中,如果没有契机去刻意回想,就根本想不起来。

  罕见基因病?

  再次将这几个字在心里咀嚼了一番,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隐隐不详的预感,但思量少顷,却没有头绪。

  易北洲保持着平躺的姿势,静静地注视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他卧室中的床和办公室中用来小憩的一样,是军人常用的钢制床,坚硬而冰冷,不过,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已经习惯了。

  将思维放空躺了一会儿,易北洲遗憾地发现,经过梦境这么一打岔,好不容易积累的睡意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钟表上时针刚刚迈过十一点,他坐起身,翻身下床,走向台式电脑,叹了口气,接受了自己要继续加班的事实。

  电脑屏幕上闪动着一封未读消息,在深黑的夜幕中发出幽幽的光。

  由于全球各地的无线通讯基站尚未修复完成,因此人类基地内部只能采用有线通讯,基地之间的有线通讯甚至时灵时不灵。

  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是,无线通讯在末日中并不是完全失去了作用,截至目前,联合政府已经与各个人类基地执政官建立了双向的即时沟通渠道,以对各个基地的运行进行指导。

  易北洲移动着鼠标,点开了那封跳跃着的邮件。

  发信的时间是一小时前。

  邮件的内容不长,易北洲很快就读完了,然而,他的眉心皱了起来,神色不明地盯了一会儿屏幕上的文字,才把它关上。

  .

  上午九点,研究院活体变异种实验室。

  江归荑独自一人站在装有陈真的培养箱前,一手托着下巴,静静思索着什么。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空闲之时下楼看陈真了。

  在此期间,陈真从未苏醒过,但他的异化值也从未升高过,就像是,他整个人被冻结在了它被收容进培养箱的那刻。

  他周身恍若藤蔓的触手是混乱而无序的,但也是无知无觉的,似乎只有到主人醒来的那刻,才会带有攻击性。

  江归荑靠近了些,观察着那些邪恶混乱的触手,即使它们不应当有意识,但在某一瞬间,江归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些触手的摆动方向并非无序,而是朝着她的方向奔涌而来。

  江归荑轻轻皱了皱眉,向后退了退,将自己的身体远离了陈真一点。

  突然,她眼尖地注意到,营养液的水面似乎波动了些许——

  那不是错觉!

  与此同时,陈真身上的所有触手突然开始暴动,虽然触手涌动的姿态仍旧是混乱无序的,但无论是谁在这里,都能意识到,触手运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不是之前的随水波浮动,而是一种有意识得摆动。

  下一秒,陈真睁开了眼。

  这一幕是极其阴森可怖的,陈真原本清明澄澈的双眼早已变成了昆虫才有的的无数复眼,当它们齐刷刷睁开的那一瞬,江归荑恍然间竟觉得自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昆虫层层包围着的猎物,下一秒就要被分食殆尽。

  而就在陈真睁开眼的下一秒,他脸颊上仅存的那片莹白的面积开始快速收缩!

  江归荑电光石火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说了句:“别!”

  但即便是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真的变化,而无法作出任何手段来干预。

  很明显,陈真的苏醒,引起了他自身情绪的剧烈波动,从而对细胞活性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促进影响。

  简而言之,他的异化值正在急剧上升,他很快就要在江归荑面前,蜕变成一只真正的变异种了!

  就在这一刻,江归荑却听见了一声如同呢喃的低语,她的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是她没听错,陈真脸上的最后一块白色正在渐渐消弭,这证明陈真距离真正变成变异种愈来愈近,但他又是真真切切地再次开口说了一次:

  “靠近你,好像很舒服,你能不能再靠近一些……”

  陈真脸上已经几乎全部被黑色混乱的复眼所遮盖住了,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江归荑却隐隐从这张怪异的脸上,看出几分期待而迷醉的表情。

  未加过多思索,她将双手贴上培养箱的玻璃,几乎是下一瞬间,陈真的无数触手就缠绕了上来,似乎是要汲取她手心的温度。

  只是,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玻璃。

  陈真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他的声音嘶哑:“不,这还不够……能不能,能不能再近一些……”

  在这一刻,江归荑突然想起来那只麻雀变异种在接触她后变得无精打采的样子。

  眼看着陈真脸上的最后一抹莹白即将要被吞噬殆尽,这一瞬间,江归荑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她的脑海中,只有陈真在变异的那一刹那绝望和恐惧的表情,陈真奶奶难过却隐含希望的神色。

  下一刻,随着她举起重物击中了培养箱,培养箱中心出现了一处裂痕,裂痕不断扩大,无数玻璃碎片崩溅开来,营养液从不断扩大的裂口处滔滔不绝地涌出来。

  几乎是同时,陈真的无数触手裹上了江归荑的手臂、脚踝及一切外露的皮肤。

  但这种滑腻腻触感的包裹仅仅维持了几秒就消失了,在江归荑愕然的眼底,她看见陈真接触到她的触手开始渐渐退化、收缩,就连触手上的复眼都开始变少、变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