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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后全球畸变了第38节(2 / 2)


  可他表面虽然克制,很多时候却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牢牢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听他一遍遍诉说自己长达一年半的思念,只能听他讲述那些滚烫的情意,以及那些最晦暗、邪恶、不能与任何外人言说的想法。

  可他偏偏又理智地知道,末世畸变尚未解决,基地内部局势不稳,联合政府态度暧昧不明,而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想起来他们的曾经。

  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这样的愧疚来表明对她的在乎,上次被那束玫瑰刺激的疯狂情绪和举动,如同昙花一现,但他知道,那已经是现阶段的他能做出的极致了。

  他的心中住有一只猛虎,时时叫嚣着占有与吞食,但那只猛虎却被冷冰冰的牢笼关押着,不见天日。

  那是他名为克制和冷静的面具。

  可是终有一日,面具会碎成千片万片,牢笼上的钥匙会从锁孔中重重坠下,届时猛虎出笼,无人能够阻挡。

  见易北洲迟迟没回答,江归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易北洲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别过头,半刻后换上了一副冷静的表情,道:“正如你所料,陈真的异化值降低了,根据刚刚的测量值,已经降到了420左右,比他突发变异那次测量的470还要低,他现在已经能维持住最基本的理智了。”

  江归荑轻轻呼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下一秒就听易北洲声音沉沉地说道:“但是你,异化值上升到了30,你不再拥有始终为零的异化值了。”

  气氛冷凝下来,一时间,仿佛就连二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江归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故作轻松道:“毕竟这次是真正接触了很久……这很合理,不会有人永远那么幸运的,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全世界独一无二永远不会发生变异的幸运儿,我简直以为……”

  “可是,你的异化值值是波动的。”

  易北洲突如其来地打断了她,神色是少见的凝重。

  江归荑立即听懂了他话中的暗示,瞬间瞳孔紧缩,眼中浮起惊诧:

  正常情况下,异化值只会随着接触变异种次数和程度的增加而上升,绝无可能出现波动。

  因为,波动的意思是,异化值就像是围绕着一根平直的线上上下下的浪潮。

  可是,异化值怎么可能向下走呢?

  “上下波动仅仅是短期的异化值发展态势,在你昏迷半小时后,我再次测量了你的异化值,发现数值只有25了。”

  江归荑睁大了眼,她已经预料到了易北洲接下来的话,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向下陈述:

  “而就在你清醒之前……”

  易北洲拿出刚刚使用过的异化值检测仪,上面的数据还没有经过清零,表盘上赫然写着“15”。

  江归荑重重地闭上了眼,饶是她已经从易北洲所说的“波动”中隐隐预料了他接下来的话,但仍有一阵不可思议之感直冲天灵盖。

  “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是那个幸运儿?”

  江归荑不可置信地看着易北洲。

  其实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笑得温柔而沉静的。只是现在的她,头脑里太乱太乱了,像是有一大把理不清楚的乱麻,接二连三的信息冲击让她脑中的乱麻愈发胡乱缠绕、愈加混乱。

  “我不知道。但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身体里可能确实有一种机制,对变异种有一种莫名的致命吸引力,真正接触了他们后又会降低他们的细胞活跃程度,由此反映在异化值的降低。但你自身的异化值也会降低,就像是被什么神奇的机制消解了一样。”

  江归荑思忖了一会儿,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接触麻雀变异种和陈真后,会让他们显得虚弱的原因。”

  很高的细胞活跃程度表现为身体机能的极致亢奋,贸然降低,必会导致一段时间内的提不起力气,也就是外在表现中的虚弱。

  但是,长久异常的细胞活跃程度突破了人或动物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必然也会让变异种不那么舒服,菲利克斯感受到的饥饿就是最好的佐证。

  因此,变异种们会本能地渴望接近会让他们细胞活跃程度降低的江归荑,这也就是陈真所说的“令人镇定的感觉”。

  原来,从变异兔不理睬发出声音的安西而执着向她扑过来开始,海星变异种撞向她一侧的玻璃引起林邱实注意,麻雀变异种将身躯紧紧贴上她的膝盖的刹那……

  这曾经的一切,冥冥之中,早早就昭示了今天的所见。

  第48章

  “这听起来, 简直像是一项上天赐予的异能。”

  江归荑仍然靠坐在病床上,五官精致下颌线流畅,但面容上却始终有一分挥之不去的苍白。

  就在不久前, 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认为,人类不存在异能, 所有像是异能的存在都是假性异能造就的谎言。

  那么,眼前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除了某种超自然因素, 没有任何科学理论能够解释,为何其他人会因为接触变异种而加重变异程度,而江归荑恰恰相反,她不仅能够降低与她接触变异种的变异值,甚至能够缓解自身的异化程度。

  简称在为别人解毒的同时, 自己还能百毒不侵。

  易北洲思忖了片刻,突然说道:“你的父亲曾和我说过, 你的母亲死于一种基因病。”

  “你认为,我的这些特别之处,是与此有关?”

  易北洲的目光中带着探究:“我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 他并没有跟我说这种基因病的具体后果。你有想起什么吗?”

  江归荑摇了摇头:“我只在偶尔, 能想起一些零星的过去的片段, 但并没有与此有关的内容。”

  她想了想, 补充道:“但我回忆起, 我的父亲非常爱我的母亲,母亲去世后, 他就常常沉浸在研究工作中, 经常不回家。”

  易北洲的表情有些意外, 看起来, 他之前不知道这件事。

  说罢,她轻轻勾起唇角,似乎有些讽刺:“让我的母亲去世的基因病,到了我,却能成为命运赐予人类对抗末世的关键武器。”

  易北洲声音有些艰涩:“你的父亲没有说这种基因病是遗传的,你不一定真的遗传了……仍然有其他可能性……”

  江归荑轻轻笑了笑,眼神淡淡,看不出眸光中的情绪:“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如果真的能成为末世中的救世主,也是一种幸运的事。”

  易北洲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