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后。

  陆霖泽拿出手机，动作慢悠悠地把时间调出来，摆在姜唱面前，手指轻点：“现在几点。”

  姜唱看了看时间，心下一慌：“十…十一点？”

  “我是不是说过，门禁的时间。”

  姜唱咬住下唇，点点头。

  陆霖泽似乎真的生气了，周身都泛起寒意，姜唱连平日撒娇打诨都不敢。

  他就知道自己沾上宋清越绝对没好事。

  如果不是宋清越送他回家，陆霖泽肯定不会像现在那么生气。

  “我错了，哥哥。”姜唱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男人。

  试图装可怜换取男人的同情。

  陆霖泽没有如他所愿。

  “今天是我恰好回来，倘若我不在家，面对死缠烂打的宋清越，或是想要图谋不轨的人，”陆霖泽上下扫视姜唱，“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能反抗得了谁？”

  姜唱低下头乖乖听着陆霖泽训话。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那种混乱的地方，更不该和宋清越单独相处，可现在道歉貌似更加无力。

  不知怎么的，姜唱的逆反心理开始作祟。

  他想到陆霖泽这些天没有陪伴在他身边，刚见面就开始凶他责备他，内心觉得委屈。

  姜唱微微撅起嘴巴，眼中开始蓄泪水，不满地说道：“我不是小孩，我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你与其跟我说这些，为什么不能在身边陪着我。”

  这一刻，姜唱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甚至觉得自己口中的这些话，都很有道理。

  他的眼睛自动忽视了陆霖泽眼下的青黑，还有脸上的疲倦。

  陆霖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姜唱。

  持续了几十秒，陆霖泽才挪开眼睛，轻笑一声。

  姜唱恰好捕捉到了陆霖泽眼底的失望。

  他心里开始慌乱，突然后悔刚刚耍小性子说出的话。

  “姜唱，其实我挺累的。”陆霖泽说出这句话。

  姜唱心里咯噔一下，开口：“我……”

  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陆霖泽，他没有立场去与陆霖泽感同身受，所以无论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姜唱的手垂在身旁，酒早就醒了七八分。

  “我在香港这些天一直在处理工作，还有我跟你说过我叔叔的那件事，虽说这些事情都不难，但一件件地做下来还是会觉得繁琐，我不是圣人，不是永远不会累。”

  说完这些，陆霖泽起身往浴室走去。

  没过多久，浴室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水声。

  陆霖泽头一次没抱着他睡觉。

  等到姜唱进房间的时候，陆霖泽已经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尚有余温的笔记本电脑和金丝眼镜。

  姜唱深深地觉得懊悔。

  他太过于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