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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 / 2)

见许维甩袖而出刘府,刘知渠也有些发愣。他万万没想到这许维居然如此性急,做生意嘛,本来就要来几番的讨价还价,自己的底线是三十万两,谁曾想那姓许的连一次还价都不还,直接走人。哎,如今当官的与人谈起交易来根本就没有好好谈的诚意,都抱着个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想法。

“老爷,这抚台大人恼羞成怒,会不会对我们刘府不利?”刘府管家不由有些担心。

刘知渠捋了捋额下白须,想了想答道,

“我料姓许的还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吧,要知道我们刘府与和和中堂还有着关联,我岂能怕了他许维不成。”

“是啊是啊,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三小姐嫁入和府真是嫁对人了,更何况侄少爷也在衙门里做事,最岂码也能听到些风声。”

“你去通知世杰,凡事小心点,别露出什么把柄被那姓许的小子给抓住了。你还站在这干么,还不快去!”见刘海站着不动,刘知渠火了。

“老爷,现在就去?”刘海踌躇了起来,反问道。

刘知渠本想训斥刘海一番,忽然想到什么,眼一瞪刘海,急问道,

“莫不是世杰现在正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没有,老爷说重了。世杰少爷今日正巧带人去抓捕那王休,怕他到处乱说话,给我们刘府添麻烦。”

“糊涂呀糊涂,在这当口,岂不是要被那姓许的给逮个正着!你还不赶紧亲自走一趟,叫世杰放掉那王休。他那个官位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撤了,那可花了我四万两的白银呀!”

刘海知道刘知渠心疼银子,哪还敢怠慢,立刻拔腿就出了刘府直奔天忻客栈而去。

事情总是这么巧,当许维走出刘府后,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也是天忻客栈。他吩咐银雪道,

“雪儿,我们暂不回府,让他们转道天忻客栈,我要再去会会那王休。”

“少爷您要动那刘府了吗?”

“是啊,这老东西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仗着后面有个和撑腰,不把我放在眼里,趁此机会给他点颜色瞧瞧。”许维半眯着眼端坐于轿内答着银雪的话。

“转道前往天忻客栈。”银雪在轿外高喊了声后,便见巡抚大人的轿子转了个头朝天忻客栈的方向前进,数十名亲兵也整齐划一地转身紧跟着轿子。

就在许维一行人快要接近天忻客栈之际,从客栈内出来数个官差打扮之人,他们的手臂上架着一个人,半拖半拽着走向一顶小轿子。

此时雨已停了,银雪眼尖,从依稀的背景认出那正是许维要拜访之人,王休。

银雪迅速撂起轿子上的小布帘,冲里面的许维急切地喊道,

“少爷,不好了,有人把那王休给绑走了,看装束好像还是衙门里的人。”

端坐于轿内正闭目养神,思考着该如何与王休商谈的许维,听到银雪的话音后,眼微睁,射出一道精光,嘴角边不住浮现出冷笑,大手一挥,下令道,

“还呆着干么,给我追。居然敢在我面前抢人,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放肆。若真是那刘世杰所为,有他好果子吃的了。”

许维所料不差,把王休给绑走之人正是刘世杰的手下,而刘世杰则亲自押阵。当手下的衙差把王休从天忻客栈中抓捕出来时,有个眼力甚好的差役大老远便见着许维的座轿。

抚台大人的轿子怎么也冲着这边来了,不会跟这个姓王的有关系吧?

带着疑问这名差役迅速向刘世杰禀报。而同样坐于轿内等候消息的刘世杰一听则连喊不妙,绑了这姓王的可能惹上麻烦了,保不准这姓王的早与那姓许的有所勾搭。

“来人,快点给我撤回府,谁走得慢,我让谁吃鞭子。”刘世杰想甩掉许维。

道台大人的话谁人敢不听,大伙更晓得离自己不远的轿子里坐着的人难惹,不然刘道台也不会见着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走了。

那些衙差们都是鬼精灵,立刻把王休给塞进早备好的小轿,护卫在轿子两旁撒开脚便飞一般地撤回道台府。

刘世杰身为兵备道道员,对省城治安负有一定职责,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故老百姓一见是刘世杰的座轿,都纷纷避而远之。

不过老百姓对这些官差的行动感到奇怪的是,往常那些衙差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路过街面时不顺手牵羊一番,哪有今日这般老实,个个低着头只顾走路,一副死了爹又死了娘急着去奔丧的模样,太是奇怪了。

再抬头往后一看,乖乖,这群官差的后面还追着一伙官差,嘴上还不断喊着‘前面的停下’之类的话,看来这会上演的是官差捉官差的把戏,难怪姓刘的会跑得如此急。

福州的老百姓们都自发地站在路旁看热闹,人数越来越多,嘴上还都高喊着口号给双方加油,场景实在是怪异得很。

坐在轿内颠簸不已的许维苦笑着掀起轿帘嘱咐银雪道,

“雪儿,你一个人立刻追上去截住他们。若再这么大部队一窝蜂追下去,简直是让福州的百姓们看我们当官的笑话,丢尽我巡抚衙门的脸面了。”

可不是嘛,前一批官差如丧家之犬,后一批官差如劫财土匪,一前一后大呼小叫毫无形象可言,双方那是你追我逃,不亦乐乎。

银雪不敢多停留,带着随身的长剑几个起纵飞跃后,便迅速接近了刘世杰一行人。在几个差役的注视下,银雪越过他们的头顶,落在轿子前。双手一横伸,拦住了去路。

前面有人,抬轿的轿夫不得不紧急刹住脚,可依着惯性,却把坐于轿内的刘世杰给甩了出来。只见刘世杰几个翻滚,便滚到银雪的脚旁。头上的顶戴跌落于地,身上的官袍也多处刮破,脸上还沾上了雨后的淤泥,可谓狼狈不堪,犹如叫花子一般。

刘世杰被甩出轿子后,人还半趴在泥泞的道路上,喘着粗气,抬眼一看居然是个小娘们拦住自己去路,害得自己如此下场,不由恶从心头起,大叫道,

“来人,把这臭婆娘给我拿下,带回府去好好训导。”

“喳。”一旁的官差早就垂涎银雪的美色,一大伙人如同饿狼般都扑了上去。

银雪嘴角轻轻一撇,非常不屑这些官差的好色,柳叶眉一挑,娇喝道,

“你们这些官差,平日里为害乡里,早就要受些教训了。”

右脚一带,朝前一个猛踢,直接踢中最先冲上来的一个衙役,力道极其猛烈,把他给踢飞出一丈之外,依旧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过了好半响才轰然倒地。

左手的剑鞘顺势迅猛地划过一道弧线,连续砸中冲上来的三名衙役的穴道,那三名衙役连哼都没哼半下便全都倒当场昏迷过去趴倒在地。右手拔出长剑,一个横拍,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过后,此名衙役的半边脸火红一片,牙给敲碎数十颗,疼得他蹲在地上抱着脸嚎啕大叫。

又一个连环八叶腿,啪啪啪啪。。。,连续数声响后,八名衙役****都分别挨了银雪一腿,同一瞬间摔倒在地,兵刃散落一地,吐血不止,根本站不起身来。

剩余的六个衙役在刘世杰督促下,好不容易才颤颤巍巍地围上来,却被银雪眼一瞪,又都纷纷把手中兵刃丢弃,转身便逃之夭夭,哪还顾得上顶头上司的性命。

银雪还剑归鞘后,拍拍双手弹去尘土,来到刘世杰跟前,用一只脚踏中正想挣扎着站起来的刘世杰的肩膀。

被踩得站不起来的刘世杰,打出生以来就没吃过这种亏,他那张脸顿时被撑成了朱红色,极力挣扎着想摆脱银雪的控制,出言威胁并咆哮道:

“大胆妇人,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要杀头的,敢快把我给放了,不然大祸临头勿要怪我。”刘世杰大概是被气糊涂了,他也不想想,敢直挑你道台的,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银雪似笑非笑地望着刘世杰,暗自叹息做官的怎么都是这般的猪脑袋,左手如变戏法般拿出个铁铸腰牌,指了指上面的抚字,说道,

“刘大人,您看我手上所持何物?”

刘世杰打量了几眼后,这嘴上的声音顿时就小了大半截,人重新又软到地上去了,那声音就如蚊子般细小,

“是抚衙的腰牌。”

“既然知道了你还要不要捉我?”

“下官不敢。”刘世杰彻底没了脾气。

“你不捉我可我们的巡抚大人要捉你了,起来,去见抚台大人吧。”银雪跟拎小鸡似的把刘世杰从地上拎了起来,抓着刘世杰的衣领奔向许维一行,刘世杰就如一只看家狗般异常狼狈地被牵着走,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轿帘一打开,许维从轿内走出,一见到正蹲在地上喘大气的刘世杰,故意装出副惊讶的模样,指着刘世杰问道,

“咦?这不是刘世杰刘道台嘛!刚才劫了个人在大街上一路狂奔之人莫非就是你不成?”

刘世杰哪敢回答是字,头始终低垂着。

“刘大人,您没听到我抚衙的人在后面叫您停下吗?”

“没有,下官确实没听到。”刘世杰抵死不承认。

“屁个没听到,抢了个人就想开溜,简直丢尽做官的脸了。来人呀,摘掉他的顶戴花翎。”许维哪管他的分辨。

两个抚衙亲兵一左一右把刘世杰给死死夹住,又上来一人把他的顶戴花翎摘去。被抚衙亲兵拖走的刘世杰大呼冤枉,边蹬腿边叫喊着,

“大人,您不能随便撤我的职,我没过错呀。”

“哼哼,我堂堂一省巡抚要是连你个道台都免不了职,那我还当这鸟巡抚有什么用处。押回去。”官大一级压死人,单凭许维的顶戴确实足够让刘世杰闭上嘴。(未完待续,)